宇文晉順著她的聲音看向她的臉,孫怡然的面容在宇文晉的腦海中一直都是朦朧模糊的,他從未仔細的去看過她的眉眼,如今再望去竟然有幾分陌生,他忽然間想起自己的女兒念禾,那是自己最最疼愛的人,在他心底深處,誰都不能與念禾相比,但他也時時不能忘卻念禾的母親是孫怡然,所以即便那么疼愛念禾卻也控制著自己保留幾分。
“愛我?多么好的一個借口啊。”宇文晉的聲音滿是感嘆,他在與孫怡然成婚之前便與孫孝清達成了共識,只要孫孝清助宇文晉奪得儲君之位,宇文晉便會給他們孫家無上的榮寵。當初他們兩個人誰也不曾去考慮過孫怡然嫁入端親王府會不會快樂,會做出什么,他們想的只有自己,左右孫怡然是喜歡著宇文晉的。
“你覺得這是借口是嗎?原來我這么多年的喜歡竟然換來你如此不屑的態度。”孫怡然覺得自己是可笑的,愛了多年的男人,一心一意的愛了這么多年的男人,竟然到最后連彼此的臉面都無法顧及。看著孫怡然越發變得狠厲的眼神,皇貴妃的心咯噔一下,連忙對她說道“怡然,說到底你與晉兒是一家人,是兩夫妻,是一體的。你也不要生他的氣,有什么話不能關起門來好好說嗎?男人是要尊嚴的,你只要給他尊嚴,他如何能夠不愛你呢。”
孫怡然睨了皇貴妃一眼,嘴角不由得掛上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其實她長得甜美可愛,少時也是有天真活潑的時候的,只不過生活中的種種將她僅有的那些都磨得干凈,掛在臉上的只剩下了失望過后的厭惡與張狂。“母妃這樣說是在怪兒臣不給王爺面子了?”皇貴妃沒有想到她竟然能夠絲毫不顧忌顏面的回話,一時間語塞,臉色漲得通紅,生氣卻發作不得,語氣又放緩了幾分,說道“并非是母妃怪你,只是提醒著你,小兩口的事情還是回家再說的吧。你也是大家閨秀出身,不僅要顧忌著王爺的顏面,好歹也要顧忌著你孫家的顏面啊。”
這話也算是厲害的了,皇貴妃這是在提醒著孫怡然不要說出什么對宇文晉不利的話來,否則,他們孫家與端王府榮辱一體的,自然也會受到牽連。孫怡然嗤然一笑,點頭說道“母妃說得對,有些話自然是不能當著父皇的面兒去說了。”“怡然··你··,莫要放肆。”她的話一出口,皇貴妃便知曉不好,手指著她,眼神中也加了幾分警告的意味。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皇上皺著眉頭問著跪坐在地上面上的眼淚已經干涸,定定的看著宇文晉的孫怡然。“父皇還不知道吧,還不曾見過吧,那位念兮姑娘,與襄親王妃蔣沐垚竟然有七分相似。身為皇兄,竟然覬覦皇弟之妻至此,作出如此不顧臉面的事情來。”宇文晉抿著薄薄的嘴唇,恨不得將面前這個女人撕碎。
果然,皇上的面色越發的陰沉,迎合著這有些昏暗的大殿,竟多了幾分肅殺之意。“晉兒,她說的可是真的?”宇文晉沒有回答,如果說是便證實了覬覦人妻,如果說不是便是欺君罔上,念兮的面容與沐垚何止是七分相似,念兮知道自己深愛的人是沐垚,也更是知道想要留住自己就要用蔣沐垚的身份,所以她更是刻意的去模仿著沐垚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如今看來,尤其是在昏暗的燈光下,宇文晉常常恍惚,在自己身邊的就是沐垚,為自己生兒育女,與自己長相廝守的人就是沐垚。
皇貴妃跪著向前幾步,說道“皇上明鑒,人與人之間難免有所相似的,怡然也不知道從哪里聽來的,便信以為真了,這才讓兩個人之間鬧了誤會。”“所以還是想象了?”皇上根本不曾理會皇貴妃的話,而是繼續問著宇文晉。宇文晉此刻只好叩頭稱是,說道“父皇,今日,兒臣索性便將話說的明白。兒臣心中一直都有沐垚,可是她已經成為了襄親王妃,只能放在心中去思念。后來遇見了念兮,她成了兒臣心中那一份遺憾的慰藉,兒臣知罪,甘愿受罰,但兒臣并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