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沐垚忽然間覺得是寒風中的一抹溫暖,她一下子便沒有控制住,撲在了她的懷中,哽咽著說道“母親!”這一生母親喚得孟依柔心好像都破碎了一般,也沒有多問,而是將沐垚牢牢的抱在了懷中,輕輕的撫著她的背脊,好像在安慰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一般溫柔。
荃兒與宇文淑看到這一幕都不免有些難過,可見沐垚心中是有多么的凄苦,原來皇后竟然是如此難當的,誰人都道皇后娘娘是天下無上榮耀的,可是其中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痛楚誰又能知道呢。別的人如果遇見了自己的夫君身邊有了其他人,能哭能鬧,可是皇后呢,因為身份卻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甚至連閉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想的資格都沒有。
本以為沐垚會哭泣,可是片刻過去了,沐垚卻只是喚了那一句母親之后抱住了孟依柔而已,眼淚卻到底沒有掉下來。她緩緩的離開那溫暖的懷抱,看著孟依柔,扯出了一抹比哭還要讓人覺得凄苦的笑容,說道“怡貴人有了身孕,皇上正陪在身側,臣妾做主將其晉了位份,封為了怡嬪,這就要挪到咸徳宮正殿去。”
孟依柔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卻沒有開口去問一句怡嬪陳熙琰的情況,而是拉著沐垚的手,指著自己滿殿盛開的嬌艷花朵,說道“垚兒,你覺得哪一朵養的最好?”沐垚仔細的看了看殿中的嬌艷鮮花,發現并非只有牡丹和百合,角落中還盛開著海棠、水仙與郁金香,爭妍斗艷,要說哪一個更是好看卻根本也分辨不出,她只能如實的回道“要說名貴自然是牡丹,可是海棠的艷麗,百合的清麗,水仙的高潔也都是非常惹眼的。”
“正是了,這后宮的妃嬪就像我這殿中養的花兒一般,如果只有一種的話,看的久了便不覺得新奇和美麗了。”孟依柔的話如同一把鼓槌敲擊著沐垚心中的響鼓,讓她明白很多事情雖然不愉卻也不能不接受,說道“兒臣明白母后的心。”
“母后知道你心中難過,當年哀家剛剛遇見先皇的時候也是滿心滿眼的都是他,以為他也會一直滿心滿眼的都是自己,畢竟情話說的人可能并不在意,可是聽得人卻牢牢的記在了心里的。后來他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哀家以為他是逼不得已的,可是時間久了卻發現如果沒有一絲絲的喜歡假裝起來也是十分艱難的,當認清了這個事實的時候忽然間便覺得整個世界都空了,會質疑當初自己聽到的話到底是不是謊言。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會發現,他并非是假的,一切都是真的,只不過那種感情會一點點的改變,并不一定是變少了,變淡了,更多的是可能變得習慣了,就像這牡丹一樣,你看多了便會覺得她就是如此,而其他的花朵再一開的時候,你便會新奇的去傾注于更多的關注。所以在這后宮之中,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道自己是什么花,明白自己的地位,才能更安心一些。”
孟依柔的話雖然不長,卻飽含了自己的一生般,她將自己曾經經歷過的苦楚與難過都一句帶過,仿佛毫不在意,不知道在那寂寞的深夜里苦苦熬著的身影是誰。沐垚安安靜靜的聽著,那些話一遍一遍的在自己的腦子里頭回響,原來在宮里生活的女人竟然都是飽經苦楚過來的,誰人都不能幸免,這仿佛是一條大河,河上只有一條只夠自己一個人站立的小舟,如果你身形不穩,恐怕一個不小心便會折翻在河水里,順便被吞噬,如果想要靠岸的話,只有穩住自己,能夠經得過風浪才能夠在最后停靠在岸邊。
“母后的話,垚兒明白。母后也盡可以放心,以后無論怎樣都會將這難過好好的藏在心里。”孟依柔微微點頭,頭上素釵上的流蘇隨著她的晃動而輕輕的搖擺著,拉過沐垚的手讓她坐在椅子上,問道“聽聞你要給夏至定親了?禁軍的百夫長?”說罷還睨了夏至一眼,眼中滿含著笑意,沐垚也回頭看向夏至,牽過扭捏的夏至,對孟依柔說道“兒臣也覺得夏至年紀大了,不能耽誤了她,好在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