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入虛天，最后被混沌遮蔽，無法看到盡頭。

不過上次玉清圣目已經看過了，萬千青銅索影的盡頭，就是祂的手掌。

當玉爐道君一步沒入敕封玉身后，李青云的天眼便被玉身阻隔在外，無法再看到她的底細。

李青云輕輕一嘆：“我等，都是如此么……”

六只神目閃爍，不甘心的他，又鼓動天眼果神異，往陰天域凡世看去。

這一次，世界變化就更大了！

整座大千世界的真實構造“肌理”，都緩緩浮現：

大千層面之下，有一千個龐大的中千世界輪廓；每個中千世界之下，又有一千個水泡狀的小千世界，層層疊疊，一起拱起了宏大的大千……

但除了李青云出身的陰天域，其他層面他只能看到隱約的“輪廓”，想要更進一步，則是被地水火風混沌阻隔。

只有陰天域凡世，他順著一道無形的“通道”，視線直接垂落下去。

同時，心里有淡淡的明悟，這個通道，就是他飛升時留下的。

凡世眾生景象，在他眼中，便也是變了個模樣：人非完人，所有的凡人與修士都不是完好的人類相貌，而是或多或少都要污染扭曲的部分特征。

他看向靈寶宗道君殿，殿中的蒙山，天眼下的這位凡世弟子，半邊臉竟是長滿了詭異的熊毛。

另一座洞府中的妙璇，盤坐閉關，身上散發著斬我境初期的氣息波動，但她的玉背上，浮現一片詭異的古青色圖案，類似眼瞳。

還有阿黎，眉心中隱隱有第三只異目……

這時，月陰宮方向，忽有一道圓滿的斬我氣息沖虛而起，把李青云的“視線”吸引過去。

一看，他不由有些驚喜。

“祝玉妍，斬我境大圓滿了，這修為進度，也是足夠驚人！”

宏大的洞府中，祝玉妍絕美的身姿散發圓融又極為銳利的氣息，但她的“污化”特征也更加明顯了。

兩條藕臂之外，還隱隱多出四臂的虛影，背后也生出九尾的光影，喜歡赤足而行的她，腳掌上也多出幾根趾頭的重影……

修為越高，異化度就越嚴重。

李青云毫不懷疑，在祝玉妍的飛升過程中，她身上這些異化的痕跡，就會立刻凝實清晰起來。

而且到時候，身上也一定會有那股子誰都免不了的詭臭源臭味。

想到這里，李青云就有些惋惜，再美麗絕倫的女子，到頭來都是經不起細品的……

但這種異化也好，詭變也好，祝玉妍自己是絕對察覺不到的。

只有證得天眼果位，才會真正的看清自己，原是這般的存在！

“年底之際，吾要羽化飛升！傳吾法旨，諸國承平近二十年，當應了道數……”

“吾之后，夜月繼任宮主一位，繼續交好靈寶宗，護住諸國香火食邑……”

在李青云的垂注中，祝玉妍在傳下法旨，籌備年底的飛升大禮。

她是陰天域唯三的斬我境，更是繼李青云之后，此界第一位飛升真君。

她的威望，在凡世已攀升到了頂點，也就比那時候的李青云差一些罷了。

陰天宮的功法，在于借運修行，祝玉妍可謂是借到了青云道君那滔滔道運，一身成就也是絕對震古爍今。

二十年后，陰天域真君第一人要飛升，十九國自是轟然震動，敬畏、羨慕與嫉妒皆有之。

“她，終于也要來大千了！”

“大千月陰宮祖師道君們的‘老窩’是在哪來著？嗯，暗月洲……”

李青云感嘆兩聲，緩緩收回對凡世的垂注。

看清真實后，還能道心不墮，保留那一分熱愛與期待，殊為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