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拜見擺渡人!”
擺渡人的出場過于震撼,引得數(shù)千生靈敬畏之下,紛紛跪拜行禮。
哪怕是妄祖、燭祖這等人物,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深躬及履,沒有半點(diǎn)平日威儀。
只有李青云身著紫袍,淡然而立,僅是遙遙一禮,平等視之。
擺渡人賣相再驚人,來歷再神秘,又豈能讓他納頭就拜。
何況擺渡的真相,尚未可知。
在這黑暗扭曲的混亂叢林,李青云不覺得真有所謂的好心人,不計(jì)回報(bào)地自母河上游而來,只為幫危祖大千的眾生靈,超脫那擺上餐盤的命運(yùn)。
“哈哈,諸位無須多禮!爾等,可叫吾之名號(hào),陀羅!”
那船頭之上,擺渡人甚是隨意,以黑水濯足,并自報(bào)名號(hào)。
“吾御舟而下,不為其他,只為遵循亙古之約,時(shí)隔十萬年,再次前來挑選有緣人!”
“所謂有緣人,不論根腳、道行等等……”
說到這里,這位自稱陀羅的擺渡人,手持玉槳,環(huán)視茫茫黑水間的數(shù)千生靈,斗笠下的面龐有些幽暗模糊,似是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
“爾等且看!”他忽地伸出左手,巨掌中出現(xiàn)十顆玉珠,霞光繚繞,“此為尋緣寶珠,吾松開后,它們自會(huì)在爾等之中尋找有緣人。”
“得寶珠者,可登此船,隨吾離開此界,前往極妙虛天!”
“吾將在此逗留三日,三日后無論有無十人獲得尋緣珠,吾都將啟程離去……”
語畢,這名叫陀羅的擺渡人便是手一揮,那十顆尋緣珠如流星劃過茫茫黑水,各有去處。
此人扔出寶珠后,就不再言語,雙眼微瞇,斜靠船頭,仿佛打盹一般。
寶珠宛如活物,會(huì)自主挑選有緣人,它們有的飛向在場的各類生靈,盤旋飛繞,如嗅其味。
有的則是沒入那黑茫茫的水域中,轉(zhuǎn)眼即逝,不知飛向何處。
留在上游口的尋緣珠,大抵有四五顆,在人群中如流光穿繞,所過之處引發(fā)偌大的躁動(dòng)。
珠光一旦停留在誰的頭頂,誰就狂喜不已,高捧雙手,想要迎接寶珠,就像那流離街頭的乞丐在迎接施舍。
而他們附近的道君、虱種與荒獸等,則是眼眸赤紅,呼地沖了過去,圍在那“有緣人”的周圍,呼吸急促,眼冒兇光。
也就還忌憚擺渡人在場,暫時(shí)還算規(guī)矩,否則場面恐怕早已不受控制,廝殺流血了。
又有許多人,紛紛閃爍而去,去追逐那些飛走的尋緣珠。
黑水間,燭祖與妄祖隔水相視一眼,眸中熱烈與希冀不言而喻。
燭祖?zhèn)饕粽f道:“此次出現(xiàn)的擺渡人,卻是不同以往,竟是以這種方式挑選有緣人,你我的機(jī)緣終于等到了!”
妄祖也是高興地笑了:“可不是么!你我不如聯(lián)手,先搶下場上的兩枚尋緣珠!”
說著兩人又往淡然飄立的上清通天教主看了兩眼,顯然在忌憚這最大的競爭對手。
李青云面容漠然,目光追隨其中一道寶珠流光,待其穿飛到附近幾名道君頭頂時(shí),便是忽地探手,隔空抓去。
“此珠,貧道要了!”
嗡!
偉力化作巨手,瞬間攫住那尋緣珠,那寶珠卻似桀驁不馴,猛地掙扎起來,竟有恐怖之極的力道。
那幾位流浪道君,看到尋緣珠飛來,原本喜不自勝,正低頭又高捧雙手來著,以為他們中的一個(gè)會(huì)是有緣人。
不料李青云橫中出手,硬生生要從他們頭頂奪取大機(jī)緣,幾人頓時(shí)又驚又怒,忍不住朝一身紫袍的李青云盯去,眼底發(fā)出厲色。
大機(jī)緣面前,哪怕是母河絕對的霸主級(jí)大佬,他們也淡去幾分敬畏,敢以心涌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