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稚一瘸一拐地在樹林里艱難逃竄。
她一邊逃命一邊時不時回頭看,怕昨晚被自己睡了的那個男子醒來找自己算賬。
她看了眼青蓮寺,又看了看自己滿身青紫的痕跡,嘆了口氣。
自己這副狼狽模樣,肯定不能回寺里去了。
趙稚摸著手里的銀子,在心里盤算著,要去山下找一個成衣鋪子把衣服換了,然后找個藥鋪買副墮胎藥,墮胎藥還不能在家里喝,她得租一間客棧。
此處距離陵陽還有幾十里,小產過后身體虛弱,她肯定是走不回去,得雇輛馬車。
七算八算,她意識到,手里拿的這些銀錠有些不夠用了。
“得想想辦法,再搞點銀子。
青蓮寺晨鐘響起,驚起一陣飛鳥。
趙稚伸手往頭上一摸,才發現簪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弄掉了。
她折了一根樹枝,將散亂的頭發隨意綰了起來,一邊根據緩緩上升的朝陽辨別方向,向青蓮寺偏北的方向跑去。
青蓮寺北面,是上洛山,上洛山山腳下就是官道。
只要到了官道,她就有法子搭上哪個貴人的車回他們大盛朝的國都陵陽城去。
青蓮寺里,發現趙稚不見了之后,劉云在自己的房間枯坐了半宿。
終于熬到天亮,她裝模作樣地去敲趙稚的門,敲了許久,沒有人應聲,推開門一看,趙稚果然不在。她心里既害怕又緊張。她盼著趙稚出事,也害怕她真出事。
劉云退出趙稚房間的時候,一轉身,瞧見趙蘊站在外面,正冷冷地看著她,后背不禁驚出了一陣冷汗。
她低垂著頭,心里惴惴不安,雙手緊張地攥著帕子。
“劉姨娘,只只是不是偷偷跑出去了?”趙蘊溫柔地問。
只只是趙稚的乳名,平日里,也只有嫡姐趙蘊,家中主母張綰,首輔大人趙守正才有資格如此喚她。
劉云猛地抬頭,驚訝地看向趙蘊。她一瞬間明白過來,趙蘊與自己的嫡妹向來不和,她這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呢。她慌忙回道,“對,對,二小姐不在房里,許是貪玩跑出去了。”
這話,二人心里都不信。至于趙稚為何突然不見了,二人各懷鬼胎。
昨晚劉云和那和尚將趙稚拖走時,被趙蘊瞧了個正著。
只不過劉云沒看到她,她也不想拆穿二人。
反正她只是個旁觀者,如果趙稚真的出了事,也和她沒關系。反而她是獲益最大的那個。
“我們也回吧。省得母親責怪。”趙蘊溫和地說。
在劉云面前,她還得做出一副姐妹相親相愛的模樣。
“好好好,我這就去叫柔兒起床,我們即刻啟程回陵陽。”
劉云轉身就走,嘴角溢出一絲冷笑,“這倆賤蹄子,從小斗到大。哼!趙蘊天天端個架子,也不是個好東西!”
趙柔聽劉云說趙稚不見了,冷哼一聲,“咱們府里,也只有這位二小姐行事無法無天,還不被父親母親責罰的。”
她拽著劉云的胳膊,撒嬌道,“姨娘,皇上給趙稚定了與瑞王的婚事。瑞王沈含山,那可是咱們大盛朝唯一的異姓王,姨娘!您去好好求求父親,給女兒也定一門好的親事好不好?”
劉云寵溺地戳了一下她的額頭,耐心地解釋,“沈含山雖然是王爺,模樣也不錯。
可他風流成性,陵陽哪個好人家的女兒會嫁給他?趙蘊不懂這些。她只覺得自己和二姑娘一母同胞,皇上給二小姐定的是王爺,給她定的卻是國公府的李世子。心里氣不過,處處跟二小姐對著來。知道了這里面的差別,你還羨慕二小姐?”
劉姨娘的話讓趙柔瞬間醍醐灌頂。
因為婚事,趙蘊更加覺得父親母親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