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稚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著云章倉促逃竄的背影,過了許久,她輕聲笑了出來。
她這位嘴巴硬、心腸軟的夫子,經(jīng)歷過生死之后,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這時,一陣溫暖的氣息吹拂在她耳邊。趙稚突然轉(zhuǎn)過頭去,卻不小心與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身后的那個人嘴唇擦過。
她驚惶失措地向后退了一步,疑惑地看著林慕寒,忽然笑了起來:“你吃醋了嗎?”
“吃醋的人,應(yīng)該是剛才那個落荒而逃的皇貴君吧,親愛的陛下。”
林慕寒伸出長臂,摟住趙稚的腰,輕輕地向前一帶,低下頭,深深地吻住了她。
過了很久,他才不情愿地松開她。
趙稚撫摸著自己腫脹的嘴唇,用力推開林慕寒,走到書桌前坐下來,拿起紅筆開始批改奏折,不再理會林慕寒。
林慕寒兀自在一旁坐下,看到旁邊靜靜放置著的三層食盒,毫不客氣地打開吃了起來。
不得不說,御膳房的飯菜確實不錯,雖然比不上自己府上廚子做的,但也算是色香味俱全了。
等趙稚面前小山似的奏折剩下寥寥幾個時,她這才忽地想起林慕寒那家伙還在。于是她將手中的朱筆擱下,伸了個懶腰,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視線朝著林慕寒望去。
只見三層食盒里的食物都已經(jīng)被他吃完了,竟然一點也沒有給自己留下。趙稚心里暗暗罵道:“這個狗男人,竟然真的把所有東西都吃光了!”
她心中不禁有些氣惱,覺得這家伙似乎越來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林慕寒此時正單手支頤,閉著眼,呼吸均勻,在趙稚看來,這人顯然是睡著了。
他剛剛一直在假寐,其實并未睡著,只是不想打擾趙稚處理政務(wù)。但他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許久,卻毫無敵意,便放心地繼續(xù)打盹兒。
趙稚見他睡得如此之沉,心中忽然起了玩心。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林慕寒跟前,緩緩蹲下身子,拿起桌上的朱筆,在他額頭上輕輕地畫了一個花鈿。畫完之后,她滿意地點點頭,然后悄悄地打量著自己的杰作。
涼涼的筆觸如同冰涼的雨滴,滴落在林慕寒的心間,讓他的睡意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然而,他卻不忍心睜開雙眼,他不忍打擾眼前這個心愛之人難得的閨房樂趣,他愿意成全她這份小小的任性和快樂。
他心中也忍不住想起了大宣的兩個孩子,他們早早地“失去”了父親,而母親則在公主府中虔誠禮佛,從此不再與外界相見。對于璇兒和驍驍,過早地跟他們剝離開親情,他心有不忍。但他更不忍心看趙稚一人在云朝孤身奮斗。
他的女人,他要親自來護(hù),才得心安。
云朝世家大族盤根錯節(jié),這些勢力是趙稚這個女帝實施新政最大的阻礙。他要成為她的一把利刃,借用寒門學(xué)子的身份,將世家大族劈開一條縫隙,讓那些新政滲透進(jìn)來。
想到這些,他那如鴉羽般濃密的長睫毛不禁輕輕顫動,仿佛隨時都會醒來。
趙稚看到林慕寒即將蘇醒的跡象,急忙收起手中的朱筆,小心翼翼地回到書案后。
當(dāng)林慕寒終于睜開眼睛時,他的目光所及之處,趙稚依然保持著他入睡之前的樣子,神情專注地端坐在書案后面,認(rèn)真地批閱著奏折。
他勾起唇角,緩緩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禮,言辭懇切地道:“陛下,微臣經(jīng)過數(shù)日的深思熟慮,深感自己與陛下心意相通,契合無間。微臣愿意以自身微薄的才學(xué)和能力,終生為陛下效犬馬之勞,供陛下差遣。”
趙稚捏著朱筆望向他,欣喜地問:“愛卿愿意成為朕的皇夫了?”
林慕寒深情地注視著她,點點頭道:“臣樂意之至。臣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