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等著!”
趙銘依舊是搖搖頭,見此張文頓時更急了。
“還請陛下三思!”
“聽不懂人話?”
趙銘皺眉,“沒記錯的話,現在城內已經有五十家糧鋪了吧?”
“這....是,今日又多了五家,一共五十五家!”
說著張文又是解釋道,
“另外陛下,最近我大乾內外都流傳著一個傳聞。
說是如今我大乾朝廷已經無力承擔城內糧食供應。
眼下這糧食供應只怕再過不久就得斷供,同時還有人拿之前整個西南道糧草不足的事例舉例。
其謠言力度之大前所未有,微臣懷疑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如若不是現在市面上的糧價已經高到天上去了,只怕還真有人采買這些高價糧。”
聽著這些,趙銘微微頷首,臉上的笑意更盛。
“既如此那就更無須擔心,他們這是急了,放心謠言越猛,越是對我們有利。
沒記錯的話,距離運河開鑿之初,已經過去兩月時日吧。
放心,糧價暴跌就在這幾日。”
趙銘微微搖頭。
見狀,張文只能無奈拱手,他實在是不知道陛下的信心源于哪里。
要知道陛下早在一月前就言之鑿鑿,說幾日后糧價會暴跌,結果一切風平浪靜。
現在又這么說,他實在是難以安心。
不過對于這事兒,趙銘的確是有些錯估了,這群奸商。
本以為這是一群散兵游勇,結果特娘的竟然還有組織有紀律.....
——
次日,曹氏米鋪內,曹賀與張富德正坐在里面喝著茶。
只是這會兩人茶盞端在手中都已經涼透了,然而兩人依舊是愁眉苦臉久久不言。
“伯父,您看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要不咱們試試降價?”
“唉,可是商戶們不是前幾天才開過會嗎?大家咬咬牙,說不定大乾那邊就撐不住了。”
張富德無奈嘆道。
聞言曹賀苦著臉,“可是伯父,再這么下去,咱們就扛不住了啊!
這每天運這么多糧食過來,結果一個人買的都沒有。
糧價倒是被咱們給炒上來了,但沒人買,咱們每天這么大的支出,是真的扛不住啊!”
張富德比他家情況要好點,可他們曹家是真的快撐不住了。
本來合伙拍下開鑿運河權,就已經讓曹家傷筋動骨了,現在又是來了這么一出。
每日不僅需要承擔門店租金,還需要承擔人力成本,運輸成本。
糧食采購現在停下來了,但還有不少糧食還在半路往這邊運呢。
那些押送的人員每天都是算錢的,還有這邊店鋪的人,大頭是租金。
這商鋪的租金可不便宜,當時為了占據人流量最多的地方,他們可是花了重金租下了北直街這般的旺鋪。
結果旺鋪快變成了喪葬鋪。
“只是商貿之事想來你也清楚,賢侄你想過沒有,一旦我們這邊開始降價。
其他商鋪勢必也會跟進,到時候就如雪崩之勢無可避免!”張富德嘆道。
“張伯父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反正是要降價的。
這些糧食,就算是按五百文一斗,我也能回本,繼續拖下去。
等到到時候大家一起擠兌,到時候別說回本,我得賠個血本無歸!”
說著曹賀也是懶得演了。
平時管你叫伯父,現在哪還管你是誰?
見此,張富德也沒吭聲,就這么默默看著曹賀將標價牌從二兩銀子一斗換成了八百文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