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全的舌頭被段天揚硬生生扯斷,他全身劇烈地顫抖著,喉嚨里發出痛苦的呃呃聲,血水從他的口鼻中狂涌而出。
段天揚隨手將斷舌丟至一旁,從容地從袖口中掏出手帕,擦拭著手中的血跡與唾液。
隨后轉向丘鐵衣等人,揚揚頭,淡然道:“把手尾處理干凈。”
段天揚并不傻,相反,作為現代人,他比大多數人都要聰明。
在有方全這個前車之鑒下,他又怎么會保留董志和安欽山二人的兵權呢?
他的舉動背后有著深遠的考慮。
這是為了展示給其他叛軍看,也是為了給方全看,只不過他并沒有向眾人言明而已。
若要殺方全,直接出兵固然是種選擇,但卻非最佳之策。
最穩妥的方法就是誘其入圣羅城,然而,方全已生叛心,又怎會輕易上鉤?
于是,董志與安欽山便成了他用以迷惑方全的棋子。
不削二人的兵權,反而讓他們去屯田,這樣的安排既能最大程度地迷惑方全,也讓他誤以為自己的叛心還未被察覺。
在遲勛的巧妙游說下,方全果然中計,率部來到圣羅城。
段天揚深諳方全與董、安二人之間的恩怨糾葛,一切如他所預料般發展。
方全主動找上門來,道出欲除掉二人的想法。
此舉,既為洪興軍除去了兩個隱患,又為段天揚提供了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當眾處死方全,以正洪興軍的軍紀。
真可謂是一箭雙雕,完美至極。
這就是段天揚的智謀與手段,可以說,從董志與安欽山派使者前來圣羅城,打算歸降洪興軍時,他就開始悄然實行計劃了。
當所有人都認為他愚鈍無能時,他卻讓眾人明白了,什么叫——你以為我在第一層,其實我在大氣層!
方全曾認為段天揚僅在戰場上英勇,對官場的人心險惡一無所知,然而這卻是大錯特錯。
段天揚雖熟讀兵法,但他真正的強項并不是用兵打仗,而是洞察人心。
他十幾歲便輟學踏入社會,在底層摸爬滾打多年,他太了解人性這東西了……
在董志與安欽山被方全所殺的消息傳出后,洪興軍的將領們震驚不已,紛紛趕往城主府。
當眾人踏入城主府大廳時,廳內已是人聲鼎沸,段天揚端坐中央,面色凝重如霜。
其下,董志與安欽山的部眾黑壓壓跪成一片,淚眼婆娑,聲音顫抖,七嘴八舌地哭訴:“大人,方全那奸賊竟設計謀害我家將軍,同室操戈,望大人為我等做主啊!”
段天揚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眾人,沉穩擺手:“大家稍安勿躁,方全目前已被擒獲,正于后堂嚴加審訊。待真相大白,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復!”
話音未落,一名將官風風火火步入廳內,無視周遭喧囂,徑直走向段天揚,手中緊握一封血書,擲地有聲:“大人,方全已招認,董、安二位將軍之死,確系他所為,更有眾多將領、謀士牽涉其中。此乃其供詞及同伙名單,請大人過目!”
言畢,廳內跪拜之人瞬間止淚,皆伸長頸項,目光緊鎖段天揚及其手中的血書。
段天揚隨意看了兩眼,當即怒不可遏地將血書重重拍在桌案上,猛然起身,聲音如雷貫耳:“他媽的!我告訴過你們多少次,不管你們以前有什么恩怨,一旦加入洪興軍,便是自家兄弟,絕不能互相殘殺,你們當我說的話是放屁嗎?”
董志與安欽山的部下面面相覷,驚恐萬分,紛紛向前叩首,哭訴辯解:“大人,殘殺同袍者乃是方全,并非我等,望大人明察秋毫啊……”
殊不知,這份供詞完全是出自于張遼之手。
作為供詞呈送者,他此時內心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