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緯是突然開口的,沒有任何征兆,只是大理寺的人例行詢問的時候,山緯突然開口。
他說,“我有一個女兒,在和郡王手上,我實在是沒了辦法,我只求你們,我死無所謂,爛命一條。若是我說出了真相,請你們能救我女兒?!?
山緯的面容憔悴,但眼神里卻充滿了憂傷,看上去就好似是一個擔心女兒的父親。
此事事關重大,往小了說是關乎于一位王爺,往大了說就是關乎江山社稷。
提審的人不敢馬虎,更不敢自己承擔責任,馬上就去告知了蘇大人。
蘇大人有些頭疼,他最近剛成了太子的丈人,這一下子和郡王又出了事,偏偏趕上這個節骨眼他負責這種事。
蘇大人覺得,他要和刑部尚書鄭大人一樣吃碗豬腳米線去去晦氣了。
蘇大人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大牢里,命人里里外外封鎖,絕不讓此事泄露出去。
蘇大人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問道,“山大人,到底怎么回事,你請細細說來,我也親自到了你面前,你不用怕會有人害你?!?
山緯氣息虛弱,說話斷斷續續的,“我……我不怕會有人害我,爛命一條罷了,我怕的是我的女兒。我老來得子,才得這么一個女兒,可有天晚上我回家,沒看見我的女兒反倒是看見了一群黑衣人。”
山緯似是有些力竭了,稍停了一會又說道,“我雖手無縛雞之力,但是我一眼就看出了,那些人都是練武的行家。那人一上來就綁了我,跟我說我女兒在他們手上,若是不按照他們說的做,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就會沒命!”
蘇大人聽這話倒是沒有先入為主,反倒是問,“你說你有個女兒,為何我從沒聽過?”
山緯說,“我女兒的生母出身不好,是……是我當年游歷揚州時,意外有的?!?
山緯說得隱秘,但是蘇大人倒是一聽就明白了,揚州瘦馬啊……
蘇大人又說,“你怎么說他們是和郡王的人,我想他們必不會自報家門吧?!?
山緯道,“我只是偶爾聽見他們起了內訌,似是一人說他們要稟報王爺,另一人又說不許。我想著現今在京城的王爺不就只有和郡王嗎?”
山緯這話沒頭沒尾的,什么事要稟報王爺?為何起了內訌?山緯一個文官又是怎么在身手如此之好的人眼皮子底下探聽到的?
這些處處是疑點,不過這些疑點蘇大人沒有問,他更想知道的是山緯做了什么手腳?為何又突然開口?
山緯道,“我不得已只能答應下來??婆e之事牽連甚廣,工部也有涉及,尤其是貢院年久失修,我就更好下手了。在修葺擴建的時候,我趁機把紙條塞進去。這樣又隱蔽又能完成任務?!?
“至于我為何開口?那是因為我聽送飯的人說,和郡王府出事了,我以為此時便是時機,我此時開口,我女兒獲救的機會更大。”
蘇大人挑了挑眉,他知道這個山緯說的話,至少有八成都是假的。
紙條塞進去難道侍衛不會檢查嗎?
但是山緯開口一定是有原因的,他從被抓之后就一直在大牢里,接觸不到任何人,唯一的消息也是從這所謂的“送飯的人”口中得知。
現下的狀況總比之前要好,王爺也好,官員也罷,總算是有個懷疑對象了。
蘇大人當機立斷,命人查出這個送飯的人,然后稟報皇帝。
果不其然,送飯者不見了……
原來送飯的那個人那天正好有事請假,但是大牢的獄卒卻說沒人請假,那天剛好是那人來送飯。
仔細一查,真的送飯人沒有說謊,那日他病了,前去醫館看病,醫館里的大夫能作證。
至于那個假的送飯人,想來是用秘術加之大牢昏暗,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