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傾姝不忍讓孫嫣雪和沈嫣雨姐妹分離,便作主讓孫嫣雪住在沈家,想什么時候回去便什么時候回去。
原有的孫家已經在一場大火中覆滅了,皇帝把三皇子府改成了孫府給了孫嫣雪。
張家、錢家一眾人被安排在明日午時斬首,無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一個都沒放過,也有人悄悄說這個圣旨殘忍。
可是那些張家人、錢家人,哪個不過的逍遙自在,而他們的快活都是建立在無數人的血汗之上的。
稚子無辜?那便早日投胎超生,來世找個好人家吧。
其中張家、錢家主脈都被判極刑。
行刑前的一晚,張之諫和張冠生被關押在死囚的牢房里,張之諫已經看不出人樣了,頭發灰白,衣服混亂,灰頭土臉的。
父子倆在相鄰的牢房里。
“來來來!吃飯了!多吃些,不要做個餓死鬼!”獄卒拿著一大碗飯菜進來了,擺在了張之諫和張冠生的前面。
死囚的獄卒沒人想做,因為到處充滿著死人的氣息,因此這樣的活就被安排給了那些七老八十,孤苦無依的老獄卒。
老獄卒已經把這里當成家了,反正他家里沒人就他一個。他常年在牢里,很少出去過。
因此也不知道張家人的事情,不然他肯定要吐口唾沫在飯菜里。
老獄卒早就看慣了生死,對這些死囚犯倒是沒那么苛刻,反正都要死了,那就再吃頓好的。
其實吃頓好的,最多也是飯菜不餿罷了。
老獄卒一個人在牢里也寂寞,有時候就和死囚們說說話,他道:“這間牢房,我記得上次在這里的,也是一對父子。哦對了,還是御林軍親自押送過來的。哎呦,那對父子可跟你們不一樣,你們太安靜,他們倒像是仇人一樣吵了一夜。不過再吵也沒用了,第二日就被拉走了,希望他們來世別做父子吧。”
老獄卒絮絮叨叨的,說了會話就走了。
張之諫和張冠生仿佛嗓子啞了一般,一個字都沒說。
片刻后,是張冠生先開的口。
“父親,您這么多年沒納過妾真的是因為母親嗎?”
“您為何要給我和弟弟取名一個‘生’字,一個‘來’字,您想要誰生,又想要誰來。”
張冠生說了這么多,張之諫像是睡著了一般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張冠生苦笑道:“父親,當年您是真的不知道秦玫躲在瓶子里嗎?”
張之諫像是聽到什么,動了動頭。但是依舊沒說話。
張冠生仰天長笑,眼淚從眼角滴落,“父親,若是當年您下手狠一點,我們是不是今天就不用死了!”
張之諫的頭又低了下去,仿佛張冠生說的話與他無關。
張冠生把自己的飯菜移到張之諫那里:“父親,雖然......但是,我還是當您是我的父親,獄卒說的話我信了,您就當個飽死鬼吧,我總是想您好的。來生...來生,我們就不要做父子了吧。”
張冠生的神情麻木,張之諫的頭顱到被行刑的時候都沒有抬起來過。
行刑之時,所有張家人和錢家人都一起行刑,場面嗚嗚泱泱的,哀嚎聲遍野,百姓們對叛亂的李晉睿和恭王,更痛恨張家人和錢家人。
因為張家人和錢家人是真正的在魚肉百姓,又因為黨派之勢,致使有冤無處伸。
臭雞蛋、爛菜葉都被百姓們丟向這些人,張老夫人嬌好的面容如今狼狽不堪,她哭著喊著自己的夫君,可是張之諫頭都沒抬。
百姓之中有個人焦急的看向犯人群,是姜萍。
人呢?在哪呢?
姜萍在找人,她一個人頭一個人頭看過去,可是始終沒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