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說話的阮晏安,陸虎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蒙眼睛的手想要收回來,卻被阮晏安輕輕按住,力道不重,陸虎卻分明感覺到手心里被眼睫掃過的癢感。
“晏晏?”
阮晏安沒有開口,只是就著蒙眼的樣子,靠近陸虎,嘴角笑意淺淺,直到兩人之間只剩下手心手背的距離。
“我的世界有太多的不如意,它們深植在我的身體,我不想讓你們看到那樣殘缺的我。”
阮晏安聲音帶著虛渺,像是怕嚇到陸虎一般。
“我希望你們記得永遠是我漂漂亮亮的模樣,那些算計,偏執,為了所得,甚至把自己都給腐爛掉的樣子,太令人惡心了。”
阮晏安說到最后,嘴角的笑容越來越燦爛,可陸虎感覺到那笑容藏著的是,阮晏安不愿暴露人前的悲泣。
“沒有關系的,晏晏,那都是你。”陸虎抱住阮晏安,眼淚流滿他的臉,打濕了阮晏安肩膀的衣服。
“虎吉,別再靠近了,會被一同腐化掉的,就這樣保持著就好了。”阮晏安反手抱住陸虎,在陸虎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神帶著自棄落在窗外的白云“再等上一段時間,事情就會結束了。”
“晏晏,什么意思?”陸虎從阮晏安的話里察覺到不對,心里不安逐漸擴大,可阮晏安又怎么會告訴他呢。
“別擔心,我答應了你們,不會消失的。”阮晏安輕輕拍了拍陸虎的背,小心推開陸虎,一點點抹去他臉上的淚水“我只是想要收回這些年我該收回的東西。”
“晏晏。”陸虎在阮晏安平靜的眼神,也只能喊了一聲,再也說不出什么話,阮晏安從來沒有把自己事情完完全全攤到他們任何人面前,甚至說之前所有的事,她都沒有打算讓他們知道。
“虎吉,走吧。”阮晏安站起身,朝陸虎伸出手,笑意燦爛“該去錄歌了。”
“好。”陸虎盯著那只手,好半天才應下,牽起阮晏安的手,朝錄音室走去,落在陸虎身后半步的阮晏安,在出辦公室的時候,眼神掃了掃一個角落,嘴角微頓了下,很快就消失在她笑臉里。
陸虎被阮晏安的話弄的心里各種不安,在休假的這一周,他恨不得掛在阮晏安身上,甚至都為了第一時間可以看到阮晏安,都住進家里,跟阮晏安同吃同住,阮晏安也不攔著,就隨著他住進來,任憑陸虎折騰。
“虎子還在你家呢?”俞灝明看著視頻里剛打完招呼出門的陸虎,語氣滿是無奈。
“他心里不安,我就隨他了。”阮晏安坐在虎子特意買來的秋千上,還能看到秋千上繁復奢靡的裝扮“那些個計劃,不適合讓他們知道。”
俞灝明見阮晏安提到那些計劃,神情也嚴肅起來,語氣帶著不贊同:“晏晏,你真的要這么做?”
“都已經進行到這一步,我也停不下來了。”阮晏安晃著秋千,帶起的風吹起她耳邊的碎發,聲音像是合著風飄進視頻里“我這雙手都沾滿了那些骯臟,怎么都洗不干凈了。”
“晏晏,你有退路的。”俞灝明看著畫面里的阮晏安,心里酸脹的難受“你只要退一步。”
“退?”阮晏安聽到俞灝明的話,眉眼染上飛揚的笑意,可她的話帶著殘忍“是成為那高高在上的吉祥物,還是落進重重枷鎖里的獵物呢?”
俞灝明這才發現自己說了傻話,阮晏安的身份注定她要承擔遠比常人的責任,她任性了快十年,現如今她要為那些任性付出代價。
“晏晏,我只是。”俞灝明話還沒說完,被阮晏安打斷。
“灝明哥,你是我選定的記錄者。”阮晏安看過來的眼神,落在視頻里俞灝明的臉上“而不是引導人。”
俞灝明被堵的語塞,阮晏安說的也沒錯,他是記錄者,是阮晏安將信物交到他手上的記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