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樓很高很高,四肢很虛很虛。
那感覺,是害怕。
“是害怕。”濮樹咽下一口口水,篤定道,“當時我在心里把自己代入到你所在的位置,心里頭全是害怕。站在樓下的我,一直在慶幸自己聽從了你的命令,沒有沖動的跑到樓上救人。”
沒有如年輕人般在乎臉面,濮樹就像是面對自家長輩般吐露自己的心聲,即使里面全是丟人的恐懼和逃避。
陳書睜開眼睛,凝視眼前這位語氣里帶著與他年輕外表完全不符的滄桑的前特警隊員。
他試圖安慰,卻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因為他當時的第一反應,也是害怕。直至過了一星期的今天,晚上做夢的時候也會驚醒。一摸蓋著的被子和底下的被褥,都是濕的。
人們都說他陳書是‘拼命三郎’,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對生命的敬畏,讓他寧愿是一名膽小鬼。
說到這里,濮樹卻是畫風一轉,語氣輕松起來:“陳隊,我是想通了。我啊,是做不了英雄一樣的真警察。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碰到這火場,我肯定還會慫。哈哈,鐵定慫。”
其實你不慫。當時你能主動提出來上樓救人,已經比大多數人勇敢了許多......陳書一臉的惋惜,不過勸人留隊的話他還是不準備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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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濮樹能過來,想必已是決定好的事情。陳書能感覺出來,今天的濮樹既是過來和作為隊長的陳書告別,也是和他自己的過往告別,了卻他心里打小以來的警察夢。
陳書點點頭:“雖然你離開了警隊,但在往后的工作、生活里,我相信警察的身影一定會藏在你心里的角角落落。濮樹,警察不一定是英雄,而英雄也不一定非是警察不可。
“等你以后成家了,賺錢養家的你同樣是你的妻子和兒女眼里頂天立地的英雄。包括你的父母一樣,他們已然漸漸老去,接下來會慢慢的依賴你來照顧他們。在他們的眼里,再大的大英雄也都不如踏實顧家的你。”
濮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即如釋重負,拍了拍胸脯,說道:“陳隊,其實我不后悔的。”
是啊,濮樹他肯定不會后悔這當警察的幾年,同樣也不會后悔今日的辭職。只要他能在自己所選擇的道路上,一直堅定的走下去。
陳書想了想翻身從床下抽出一條警用作訓服,把上面寫有“警察”兩字的粘貼式臂章撕了下來。
左手拉著濮樹的手,右手將臂章牢牢的按在其掌心里,語重心長道:“一日為警察,終生為警察。祝你以后一路順風,有空多回來看看大家。”
濮樹淚流滿面,重重點了點頭。
起身敬禮。
......
濮樹離開病房沒多久,張揚走了進來。
陳書住院的這一星期來,張揚是每天都過來探望,即使工作再忙,時間再晚,她都一定會過來。每次打扮的風格都能讓陳書這位鋼鐵直男,都可以驚嘆不已。
她今天穿的是束腰的長裙,一根絲帶勾勒出盈盈一握的小蠻腰,瘦了腰身,更是凸出了飽滿的x脯。這身段,讓一向自持君子的陳書都有點把持不住。
張揚背著雙手輕跳著來到陳書的床邊貼了上來,清澈的眸子彎成了月牙兒:“書哥,你知道我今天給你帶來什么了嗎?”
陳書從驚艷當中一下回過神來,有些尷尬道:“吃的就真不用給我了,我這邊什么都有的...”
“想什么呢!我可是東州的大記者,我給帶的可不是吃吃喝喝這種小玩意。嘿嘿,我送給你的禮物可是全東州男人都夢寐以求的東西。你要不要猜猜看?”
不會是你吧......陳書腦子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跳出了這么個不正經的想法,趕忙快速眨了眨眼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