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大隊,辦公室。
“......共同犯罪中,有部分實行全部責任的原則。你們看筆錄這里,她的日常工作是管著這批C組的小姑娘,負責她們的坐臺、出臺,還收她們的提成,所以這個叫小玲的女孩基本上得定組織賣銀,跑不了。
“你們再看這份關于組織賣銀的資料,她的行為已經體現了對賣銀女的組織性、管理性、控制性的特征。嗯,不過你們可以從其他方面給她找點從輕的依據,比如她沒有參與對小姐姐的招募、面試等,嗯,盡可能往協助組織的罪名上靠。”
一名人高馬大、皮膚黝黑,精氣神比之李朝陽、許超凡這類派出所民警旺盛多了的年輕警察坐在陳書等人的對面,侃侃而談。
陳書不置可否,只是轉頭問坐在他邊上局促不安的許超凡道:“許哥,程冕是我警院的好兄弟,自己人,你有什么想說的就說吧。”
許超凡感激的沖陳書笑了笑。
像他這種從社會招考的人,比之警院畢業的科班生,最大的差距不在四年的專業技術的學習。甚至一些警院畢業的學生,年紀比他大,可在執法辦案方面還得向他請教。
兩者最大的差距在于同學的圈層。
比如陳書雖然和他一樣只是個基層派出所的副所長,接觸的環境、事物和人群,兩人都大差不差。可陳書的同學就太多了,公安系統內只要報的出名字的科室,基本都有他的同學在。
即使同學不在,那也有師兄、師弟給撐著腰,再往上甚至能請動老師出面協調。這種資源,是許超凡一直以來都羨慕的。警察,如果只是周旋在自己身邊這一個小小的范圍,那基本上就是走不遠的。
雖然程冕只是個副股級干事,可他分管全市的取保候審和法制考核,日常工作接觸的都是分局、縣局的法制大隊長。說接觸還是有些客氣了,畢竟分管考核,那些大隊長見到程冕這位民警都是極為客氣的,關系好一些的才能稱兄道弟。
據說,當程冕還只是個科員時,其實待遇和如今也差不多。大家看的都是他所坐的位置、分管的業務,對于市局機關的民警,級別什么的往往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重要。
許超凡雖然是一個副所長,可他平日里連見分局法制大隊的老民警都得點頭哈腰,生怕對方在案子上卡上幾手,或者在月末考核上扣上幾分。這還只是最低層次的法制民警,就能給予許超凡不小的壓力。
所以這次在見到程冕后,對方客氣的和他商量著楊洋的案件,許超凡就像做夢一樣。他看了一眼坐在邊上平靜的陳書,知道這都是因為他。
許超凡心里記住了這個大人情,心里隱隱起了一點點的希冀,雖然只是跟了自己一年都不到的小徒弟,可古話這么說來著,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份責任,從小楊叫他師父開始就埋下了。
“兄弟,小玲這事就這么辦吧,不過楊洋這情況能把人給弄出來嗎?”
程冕看了眼陳書,見對方微微點點頭,方才開口道:“楊洋這事問題不大。一則他確實沒收過A_PARTY老板發的工資,其次也沒在場子里參與過管理,最后那個協警通風報信的事情他也只是起一個傳遞消息的作用,算不了什么。
“只要他把事情講清楚,然后讓老板、財務和那個女經理再配合一下朝這個方向做下筆錄。哦,對了,幸好那女經理給楊洋的費用是轉到小玲的微信上,所以小玲那邊還得做一點補充,這事得她來擔一下,然后楊洋那邊不能承認這份所謂的工資或者說提成就行了。”
程冕用指關節敲了敲桌子,總結道:“一般來說在我們偵查階段就能把人給放了。當然了,前提是楊洋自己必須不承認。”
說著,他笑了笑:“他不會傻到自己認罪吧?怎么說來著,坦白從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