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后,朝顏從慕天凌口中得知她昏迷了兩天兩夜,之后又在衡園休養了兩天,期間殷琳來探望過她一次,再沒別人過來了。 她昏迷的事應該沒傳出去。 出宮的這天,慕皇召見了朝顏,問她身體恢復得如何,朝顏回答說已經沒事了,慕皇語重心長地叮囑她多保重身體。 德公公領著朝顏從御書房出來時,慕天凌等在外面。 “皇上心里還是關心四殿下的,還請四殿下多體諒一下皇上。”德公公開解道。 慕天凌沒答話,帶著朝顏先走了。 出宮的馬車里,朝顏靠在慕天凌懷里,說道,“父皇之前跟我說想微服私訪,去外面看看。”慕天凌沉默了片刻,柔聲道,“回去想吃什么,是珍饈樓的醬肘子還是杏花齋的點心?” 朝顏說想念吳公公的廚藝了,慕天凌笑著說好,回去就讓吳公公給她做一桌好吃的。 她知道他不太想聊父子這個話題,感覺這個話題像是他心里最深的一根刺,她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沒經歷過他的苦,沒資格勸他大度些,主動和解,但她希望他能與自己和解,別把自己一直困在過去的泥淖里,就算把心里最陰暗的想法暴露在她面前也沒關系,就讓她和他一同分擔,別自苦了。 馬車在王府門口停下后,吳公公帶著翡翠和琥珀在門口迎接,慕天凌先下馬車,然后伸手把朝顏抱下來,輕放在地上。 見朝顏好端端的,吳公公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地了。 慕天凌跟吳公公說朝顏想念他的廚藝了,然后吳公公親自下廚,給朝顏做了一桌好吃的,都是她愛吃的。 晚上,月色正好。 慕天凌靠在躺椅上,朝顏窩在他懷里,兩人一塊賞月。 皎潔的月色在庭院里靜靜流淌,仿佛給周圍披上了一層輕柔的銀紗。 朝顏緩緩開口問道:“殿下能跟我說說母妃嗎?”她仰頭瞧他的神色,慕天凌噙著絲笑道,“我沒生氣?!彼匦驴炕厮缟希裰恍∝堃粯油麘牙锕傲斯?,慕天凌也把她往懷里摟緊了一點,下巴擱在她光滑柔軟的發絲上輕蹭了兩下,心里也跟著柔軟起來。 他看著天上那輪月亮,緩緩說道,“我都快想不起母妃長什么樣子了。”朝顏沒有插話,安靜地等著他往下說。 那雙漆黑的眼眸看著那輪月亮,月色映在他的瞳孔中微微泛起柔和的光芒,他繼續往下說道,“我還記得母妃教我寫字,教我彈琴。” 朝顏忍不住插嘴道:“殿下還會彈琴,我怎么不知道?”慕天凌噙著絲笑道,“我只學了點皮毛,登不上大雅之堂?!背伒溃皼]關系,殿下彈給我聽就行了,我是俗人,不是大雅之堂。” 慕天凌笑了一下,繼續說起他母妃的事,說他母妃的琴彈得很好,喜歡穿紫色衣裳,喜歡畫梅花,喜歡在下雨天的時候撐著傘去散步,喜歡蕩秋千,喜歡吃桂花糕,喜歡在下雪天的時候看梅花…… 大部分事他都是聽吳公公說的,他母妃去世時,他只有六歲,大多數事已經記不得了,要不是有吳公公跟他講述,他或許都不記得他母妃喜歡穿什么顏色的衣裳喜歡吃什么樣的糕點了。 “院子里那些紅梅樹是父皇讓人,”朝顏頓了頓,慕天凌道,“母妃去世后,那個人就下令把那些梅樹全砍了?!背佁痤^,看著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認真說道,“殿下,我想知道母妃是怎么去世的?!?/br> 慕天凌看著她那雙清澈又固執的眼睛,有幾分無奈地輕嘆一口氣,像是“繳械投降”了,他將她的腦袋輕按回肩膀上,說道,“我只記得那段日子母妃的身體很不好,太醫來看過兩次,后來,” 他頓了頓,眸光沉了一下,聲音也跟著沉了下去,“那個人過來了,不知道因為什么事大發雷霆,和母妃大吵一架,當晚母妃把我叫到床前,讓我以后要聽吳公公的話,別怨那個人,”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