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從你手中丟掉了這個位置,”他冷哼一聲道,“你可要想好了,到時如何向族里交待?”
木縣尉聽得心中惴惴,“那您說應該怎么辦?要不我去找陶大人,向他服個軟?”
族長見狀反倒不著急了,他沉吟了片刻,“先等一等,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服軟只能讓他覺得我們木家好拿捏。你前面說的也沒錯,咱們能守住縣尉這個位置,也是靠著一身本事的。”
族長把手湊近火爐邊烤了烤,“今冬下了一場大雪,天氣比往年要更冷一些。那些草原和深山上的流寇怕是日子不好過,說不定不待開春就會過來搶掠。”
他頓了頓,“到時候你找個理由先躲過去,讓縣令帶人獨自抵擋一陣子,待他吃了敗仗,你再帶人去救援,他便知道咱們的好處了。”
木家在瑜青縣經營多年,對形勢的推斷倒也準確,剛過完年沒幾天,百姓還沉浸在節日氛圍之中的時候,流寇就帶著大批人馬準備要進城掃蕩了。
木縣尉本就在外圍巡查,最近幾日時不時見到一些生面孔鬼鬼祟祟地在官道附近停留,他立時有了警覺。
只是想到族長的話,木縣尉猶豫了一番,還是帶著人選了另一條路離開,與流寇可能出現的地方越走越遠。
木族長收到縣尉傳來的消息,當即以族中春祭的名義把族中青壯們都帶到了城外。
他打算“偶然”遇見縣衙與流寇發生沖突,根據以往縣衙的戰力,沒有木家支援,到時必定處于下風,他便可以立刻施以援手。
只要及時控制好局勢,便不會出現過多損失,木族長讓自己安心。他所求不多,不過是希望讓陶縣令欠下人情,回到和以往那些縣令們相同的合作模式上罷了。
木族長精心盤算著計劃,只可惜并不知道自己錯估了這任縣太爺的實力。
且不說陶縣令身邊有大內高手這樣的高級打工人,早就將流寇的行蹤盡收眼底。
之所以沒有選擇先發制人,只是因為想把他們引到平坦處,方便集中殲滅罷了。
就算沒有這些高手,陶縣令也早就請府城的駐軍將城門做了升級,暗中增加了許多機關進去,一群烏合之眾想要仗著馬匹便捷,像以前那樣來去自如,幾乎是不可能的。
木族長迎著凜冽的寒風,給青年們做完了動員工作,就站在馬車上仔細張望。結果天都快黑了,也沒見縣城那邊有什么動靜。
以為是大侄子的消息有誤,他有些失望的帶著青年們回了縣城。
結果一進城門就發現街上熱鬧非凡,一群衙役帶著人正在往縣衙里一箱箱的抬東西,據說都是從流寇的老巢里繳獲來的。
百姓們圍在旁邊熱烈的討論著,他們每次聽到流寇來的消息都要被驚嚇一番,謹慎些的人會趕快收拾出一個包裹,方便隨時能夠跑路。
結果誰料想這一次那群匪徒還沒摸著城門的邊兒呢,就被悉數俘獲在城外,還為縣衙貢獻了許多馬匹和金銀來。
木族長站在旁邊笑著與眾人應和,心里卻有些發冷。
不僅因為陶縣令的這些布置并沒有通知他那個侄子,更是因為他看到那些抬箱子的衙役之中,有幾個是從山寨下來的青年。
不少人正在圍著那個叫巖罕的青年,據說他一伸手就把流寇首領的車架掀翻,生擒了那廝。
大家敬佩地望著他,好話不要錢地哐哐往外倒,而以往這樣的場景都是屬于他木家的。
巖氏山寨木族長是知道的,說起來兩族還有些關系,當年都是從同一地方逃難到瑜青縣。
只是他們木家的祖先更有遠見,雖然山里當時比縣城還安全,土地也不用出錢買,但祖先們還是選擇在縣城里定居。
當時城里有許多逃難的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