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麗華將楚越支開,兩人出來主宴會廳外的走廊,這里偶爾有人經過,朱麗華有意壓低聲音。
“你交上去的東西,已經被人攔下來了,你還不知道吧?”
“我知道。”
“那你就不管了?”
朱麗華有些不滿地指責道。
“收受賄賂的盤太大了,貿然出手,引火燒身,你難道不懂嗎?”
“就是因為你優柔寡斷,才讓趙志得意這么久。”
“華銘的未來已經很渺茫了,你又何必去趟渾水,不如讓他們內斗,再坐收漁利。”
楚越平靜地看著窗外,他所說的這一點,朱麗華倒是欣賞,看來他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明白。
“但我就是要連根拔起,華銘不是商品,若等大廈傾覆,我們再入局就沒有意義了,我這是要救華銘。”
朱麗華難得苦口婆心,楚越自然也明白,他這個固執的奶奶,這后半生的主題就是拯救自己丈夫的理想。
華銘是他爺爺的心血。
在楚越很小的時候,曾見證過這對夫婦的婚姻,沉默、疏離的關系,他很少見到爺爺奶奶待在一起,也很少見他們交談,連爭吵都沒有。
這般貌合神離的婚姻竟然持續了幾十年,楚越不明白為什么兩個不相愛的人要結婚,他爺爺去世之后,朱麗華也是日日都祭奠他,直至今日,她依舊執著于拿回爺爺創辦的華銘集團,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證明什么。
楚越以前不明白,現在依舊不明白。
“你那么有錢,你要救就去救好了。”
楚越淡然地說道,朱麗華無奈地笑了笑。
“你還是不明白,我這是在幫你,趙志是勁敵,你斗不過他,若不扳倒他,你在北城遲早沒有出路,我不能一輩子守著你。”
“你還真是偉大,但我不需要,你這么大年紀了,不如好好在家享清福。”
“你是楚家唯一的繼承人,肩負著楚家興盛的責任,可你卻像你爸爸,除了建筑什么都不感興趣,現在又因為一個女人昏了頭,家族的產業我沒法交到你手里,我遲早是會死的,但在我死之前,你休想胡作非為。”
“夠了,我沒興趣聽你教訓我,對這些家產我也沒興趣,我能自己養活自己。”
“養活!你不止要養活自己!等我死的那天,你也必須要接過去!”
“那我祝您長命百歲,壽比南山。”
“氣死我對你也沒好處!”
朱麗華有些氣憤地瞪著他,楚越得意地笑了笑。
這時,會場內吵吵嚷嚷的,似乎很熱鬧,朱麗華和楚越的注意被熱鬧吸引。
“看來是大人物來了。”
楚越喃喃地自言自語道,朱麗華在一旁搭腔。
“趙志的靠山來了,好戲要開始了。”
說完,朱麗華拄著拐杖往會場走去。
她腿腳沒有什么問題,這把拐杖是楚越爺爺的舊物,自爺爺離世,這把拐杖就成了朱麗華的專屬。
楚越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有些悵然,他正在感慨,突然口袋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陳杭的來電。
“楚越,你在哪里?有急事。”
“怎么了?”
楚越一邊往會場走去,一邊問著電話那頭的陳杭。
“剛剛一個認識的記者朋友說今晚有大料,我叫人去內部打探了一下,發現有人準備了趙志私生女的信息,準備今晚公布,有人想要拿這事算計趙志。”
“是老太太?”
楚越停下腳步,目光也定在人聲鼎沸處,朱麗華正和身邊的阿鳳說著什么。
“應該不是,好像是方海。”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