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孟氏靜坐在銅鏡前梳妝。
嬤嬤神色匆匆走進(jìn)屋里,上前俯在孟氏耳邊低語了幾句。
孟氏柳眉微蹙,“當(dāng)真?”
“不會(huì)有假,昨夜收拾房間的侍女一早同老奴說的。”
孟氏露出不悅神情:“我送他的,他一個(gè)都不留,看來不是不近女色,只是對(duì)我心有戒備。真是,越長(zhǎng)大心思越深,往后世子之位恐怕……”
“夫人莫要如此想,您對(duì)少爺?shù)暮糜心抗捕谩J雷又唬『顮斠矝]臉爭(zhēng)。”
孟氏輕嘆了一聲:“我不過是他父親娶進(jìn)門的續(xù)弦,他豈會(huì)將我放在眼里?罷了,你命人去請(qǐng)大少爺來一道用膳。”
“是。”
廳堂里,紅木圓桌上擺滿了早膳,百合綠豆粥搭配幾盤精致小菜,腌制的梅子、清爽的黃瓜條,碟子里盛著剛出鍋的鮮蝦餃,皮薄餡多,香氣誘人。
孟氏夾了菜在楚鶴川碗里,“快嘗嘗,看合不合你口味。”
“多謝母親,我自己來就好。”楚鶴川語氣平和,但卻帶著一絲疏離。
孟氏頓在半空的手略顯尷尬:“好,那你隨意。看你今日氣色不好,可是昨夜未睡好?病情豈非又加重了?”
楚鶴川置若罔聞。
孟氏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粥,“聽說昨夜柳家送了人來,你收了?看來都是那丫鬟狐媚惑主,不體諒你身子羸弱……”
楚鶴川不緊不慢地放下粥碗,“柳家送來的試婚丫鬟,我即便不愿,也不好拂了柳家面子。”
孟氏見他面色冷淡,沒有一絲波動(dòng),倒是稍微松了口氣。
這話倒也不錯(cuò),侯府與柳家定了親,但忌諱楚鶴川重病纏身,所以成親之事柳家一拖再拖。
如今送來一個(gè)試婚丫鬟,想必是想先堵住侯府的嘴。
楚鶴川但凡要臉,都得收下。
“也罷,只要你滿意,什么都好。”
片刻,楚鶴川起身,“母親慢用,我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孟氏目送著楚鶴川背影漸漸遠(yuǎn)去,原本溫和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意。
“靜嬤嬤。”
“夫人有何吩咐?”
“讓秋水機(jī)靈點(diǎn),爬不上楚鶴川的床,至少盯緊柳家送來的丫頭,若想懷上子嗣,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一刻都不要多留!”
如果只是通房姬妾倒也罷,倘若懷個(gè)一男半女,自己想要替還未懷上的孩子爭(zhēng)世子之位就難了。
……
偏院。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面上,宋妙元緩緩睜開雙眼。
“姑娘,您可算醒了。”侍女帶著浣洗好的衣物,放進(jìn)柜中,恭聲道,“奴婢夏春,來給姑娘送昨日的衣裳。”
宋妙元?jiǎng)傄乐x,就聽見一道刻薄的聲音。
“別以為爬上少爺?shù)拇玻湍茏鲋髯恿耍錾肀百v,這輩子就只能當(dāng)個(gè)暖床下人,翻不了身。”
夏春皺眉,“秋水!不許胡說!再怎么樣,姑娘也是少爺?shù)娜耍俏覀儼雮€(gè)主子。”
“就她?沒有子嗣傍身,這輩子都做不了主子!”秋水將一碗藥推到宋妙元面前,臉色倨傲,根本不把她當(dāng)回事。
要不是這個(gè)賤人勾引,少爺豈會(huì)對(duì)自己不理不睬?
宋妙元心中有幾分計(jì)較。
落胎藥,來自楚鶴川的報(bào)復(fù)?
接過藥碗,她一飲而盡。
秋水冷哼,“倒是乖覺,告訴你,我們這兒可不養(yǎng)閑人!院里的臟衣服和夫人要喝的安神湯,晌午你若是做不好,哼!”
寄人籬下,受制于人。
只不過……不是誰都能隨意拿捏自己。
宋妙元抬眸,“我就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