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遲神情變得嚴肅,“我騙你什么了?我說沒事就是沒事。”
兩人各執一詞,僵持不下。
半晌,
“好。”
“我信你。”
溫折歆深吸了口氣,盯著他點了點頭,目光是那樣的生冷與失望。
這種眼神刺痛了周聿遲,他連忙去握她的手,“你怎么了?”
“你知道你現在像誰嗎?”溫折歆甩開了他的手,自己回答,“你特像我媽。”
“總是要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你以為你一個人承擔就能解決事情嗎?”
周聿遲聽得云里霧里的,“我,我又怎么了......?”
“你知道我媽為什么死嗎?”
聽她突然提起了這件事,周聿遲心里咯噔一下。
她側過身向前走了幾步,眼眶灌進了海風,悄然濕潤,
“換句話說,為什么她明知道自己的身體不行,卻還要去送死?”
她一旦提到她媽媽情緒總是不對,周聿遲心里抽動著,音色也柔和起來,“好了,不想說就不要說了。”
“因為她傻啊。”溫折歆面無表情的說出原因,“她是被逼的,”
“被閑言碎語逼的。”
“溫家,當家女主人,生不了兒子,真給溫灼丟人,就是個克夫的命,溫灼早晚被旁支取代......”
“你說說她呀,真是不害臊,自己霸占著男人,還不讓溫灼出去找,溫家的積蓄都得敗在她手上......”
她繪聲繪色的學著那些人的話,說著說著就笑了,可笑至極!
很難想象,當年她一個不足五歲的小女孩,聽到這些充滿惡意的話會有多難受,才讓她記到了現在。
周聿遲心跳的很快,圍上去從后面抱她,“是他們多嘴,他們都該死。”
溫折歆聳聳肩躲開他,“我沒事,就跟你嘮嘮。”
“后來啊,我媽她一度覺得是不是只要她生了兒子,溫家的那些親戚旁支就會認可她。”
“聽聽,多天真的想法啊。”
“今天去她靈位前祭奠的人,有幾個是真心的?”
“想針對你的人,又怎么會認可你呢。”
她輕飄飄的話語下,每一字都譴責著溫家所有的人!
“我勸過她,攔過她。”
“她騙我,瞞著我,前三個月孕反,難受到偷偷躲起來,吃不下飯,只能靠營養劑吊著一口氣。走著路都能暈。”
她回過頭,眼眸閃起了水光,嘴角扯得牽強,反諷著,“你說這拿命換的兒子,她感動了誰?”
“噢,感動了溫灼。”她口吻皆是自嘲,
“我那個爹啊,他明知道我媽生不了,還不加勸阻,他年輕,狂妄自信,自以為只要把我媽照顧好,就能順利生下這個男孩。”
“可結果呢?”
答案不言而喻,沈妤昕的死已成事實。
一下子說出來壓在心里十八年的真心話,溫折歆反倒覺得輕松了不少。
她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再仰起頭時,極為正經的對他說,
“你吧,就跟她一樣,非要怕我傷心而瞞著我,你是也想等毒發的時候,自己偷偷躲起來受罪嗎?”
“你體內的毒有沒有解,你比誰都清楚,你瞞著我對你有什么好處?”
周聿遲也聽明白了。
她是在害怕。
害怕他突然就消失了。
見不得她哭,尤其是她還強忍著,眼睛都憋紅了。
周聿遲小心呵護的去觸碰她眼尾,嗓音極低,“你這么怕我死?”
“廢話。”她聲音里帶些哽咽。
“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