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不屑看你這小人之棋!”姜熵大罵道:“今日我要替大燕王朝,鏟除你這賣國的狗賊!”
呂青絲毫不惱,語氣清淡的道:
“諸侯以一城為棋,君王以一國為棋,大能以天地為棋,在高明的棋手眼里,國,亦是棋子罷了。”
“狗屁的棋局!”
姜熵一步踏出,踩在幻化的棋盤上,渾厚的法力如同風暴般炸起,將棋盤盡數消弭。
“我不管你布置的什么棋局,今天,我要你的命!”
姜熵再次踏出,整個人如奔雷般沖向呂青。
儒道與武道在此刻被姜熵融匯為一體,他的戰力達到了一種恐怖的地步。
姜熵儒武雙修,兩份修為均已經達到五品。
他既是五品金身境武者,又是五品君子境儒修,雙重修為,讓姜熵在五品境界足以立于不敗之地,哪怕是四品強者,他也敢碰上一碰。
然而十余丈的距離而已,姜熵卻難以跨越,他用盡全力沖鋒,而呂青始終站在遠處。
兩人之間的距離沒有半點拉進。
呂青的嘴角漸漸泛起一絲笑意,平靜道:
“這盤棋,是神仙局,你姜熵,沒資格入場。”
隨著呂青的低語,姜熵整個人定在原地,從額頭開始,出現一道道裂痕。
很快,這位前朝龍圖閣大學士渾身上下遍布龜裂!
姜熵定住的不止是身體,還有神魂。
他這一生最后所見的畫面,就此定格,畫面里,只有呂青噙著淡淡笑容的臉。
這一刻,姜熵忽然回憶起了什么。
他的眼神變得驚悚,疑惑,不解,仿佛被某個問題所深深困擾,無法解脫。
云缺此時已經到了塔下。
正準備上去查看情況之際,聽到高塔頂端傳來風聲。
抬頭一看,姜熵的身體正墜落而下。
嘭!!!
姜熵掉落地面,砸出一個大坑。
盡管皮膚遍布龜裂,但姜熵的身體仍舊完整,這便是五品金身境的恐怖之處,肉身幾乎不滅。
但姜熵沒了氣息。
瞪著的眼睛里,看不出絕望,也看不出驚恐,而是有一種深深的疑惑。
好像這位大學士在臨死之際,發現了什么無法理解的事情。
“死了?”
云缺有些驚訝。
抬頭看了看高塔頂端,并無人影。
云缺知道肯定是呂青出手了,否則很難有人能這么快就擊殺了姜熵。
尸體就在眼前,云缺走了幾步過去查看一眼。
剛到近前,忽然姜熵抬起右手,死死抓住云缺的手腕。
回光返照的大學士,用此生最后的力氣從牙縫里蹦出三個字。
“意、難、平……”
意難平。
簡單三個字,卻是姜熵此生最真實的寫照。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意……難平。
姜熵死了。
死得安安靜靜,沒有什么轟轟烈烈。
除了毀壞些司天監的花草庭院之類,沒傷到司天監任何一個人。
與他陪葬的,唯有整個天牢。
姜熵的死,云缺有些感慨,對這位前朝龍圖閣大學士覺得不值。
如果姜熵效忠皇帝殷子受,當朝首輔的位置,也就沒有周史伯什么事了。
感慨歸感慨,尸體不能浪費。
云缺以刑部提刑官的身份,堂而皇之把姜熵的尸體帶回學宮,藏在西樓,又返回司天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