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看了看云缺,沒有多問,只說了一句。
“今年秋季的學宮考核,若有時間便來試試。”
云缺躬身一禮,轉身而去。
宋道理將云缺的學子牌放在了一邊,沒去翻花名冊劃掉云缺的名字。
宋道理料定云缺不會離開,以后還會從新考進學宮。
從學宮走回司天監的這一路,云缺始終沉默不語,眼眸里的血絲難以消散。
牧青瑤安靜的陪在旁邊。
她從花不謝口中得知了城墻上發生的一切,知道了鬼面人就是燕太子。
自從藏石鎮相遇,牧青瑤很清楚云缺對紅蓮教的恨意。
小鎮上的秀兒姐投井而亡,尸體撈出來的可怕模樣,牧青瑤見過。
在烏雞鎮,烏靈兒那副瘦削的白骨,牧青瑤也見過。
到了天祈城,穹音之死的經過,牧青瑤一清二楚。
或許陳洲驊花不謝那些人無法理解云缺的憤怒,牧青瑤卻感同身受。
她理解云缺,她也同樣憎恨著紅蓮教。
但小郡主知道,現在她無法開解云缺,因為那份恨意,是云缺心里的一個死結。
除非紅蓮教徹底覆滅,否則永遠也解不開。
“好好歇一歇,養足了精神,才有力氣殺敵。”
牧青瑤握著云缺的手,輕聲說完,緩步離開。
云缺獨自坐在空蕩蕩的斬妖司,臉上泛起一絲苦笑。
造化弄人。
吳鷹居然是燕太子。
曾經的同僚,曾經的師兄弟,最后成了不死不休的敵人。
云缺嘆了口氣。
吳鷹對自己太好,太過熱情,云缺知道對方肯定有什么目的,只是始終猜不透對方的心思。
現在才知道,那是燕太子對斬妖司的特殊感情。
心緒的煩亂,勾動起妖氣,云缺眼前漸漸出現血色。
七叔的丹藥確實有效,能壓制妖力,但無法徹底壓制住躁動的妖魂。
水池里的溫泉早已冰冷,云缺直接泡了進去,想要借助冷水壓制心頭的躁動。
可惜沒用。
這時萍山君走了進來。
它在斬妖司無所事事,不是吃飯就是睡覺,再不就去泡澡。
看到云缺回來了,正想打個招呼,忽然察覺到云缺身上起伏的妖氣,萍山君沒敢吭聲,躡手躡腳的就要溜出去。
“去后廚找點蛋,生的,要小的。”云缺浮出水面,道。
萍山君連忙答應,去了后廚。
不多時,提著個大筐回來,嘿嘿笑道:
“找來了!絕對夠吃,一筐呢!”
云缺往筐里一看,本就躁動的心神差點沒狂躁起來,氣得話都要說不出來了。
“鵝、鵝、鵝?”
萍山君拿來的,是一筐鵝蛋,個保個兒都比拳頭大。
這玩意怎么吞?
萍山君愣了愣,忽然福至心靈,答道:
“曲項向天歌!”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萍山君就聽過這一首詩,它答對了,也得到了它該有的獎勵,一大筐鵝蛋一個沒落,全扣在它腦袋上。
萍山君只好頂著一頭蛋殼,委委屈屈的重新去找蛋。
萍山君覺得委屈,常威和瞎子此時更覺得委屈,簡直痛不欲生。
他倆聽從云缺的吩咐,很快招了一些礦工,直奔雙角山。
這地方他們倆最熟,黑風寨的老巢嘛。
本來常威和瞎子以為云缺封爵封得高興過頭,腦袋一熱要了雙角山做封地。
黑風寨就在雙角山,山里的野果子兩人都要吃吐了,這么多年,從來沒見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