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缺愣了一下。
看了看臺下那匹半死不活的騾子,心里一陣疑惑。
有外人在,云缺不好多問,月魁只說買它兩個字,再無聲息。
這下云缺為難了。
十萬兩可不是小錢兒,云缺身上滿打滿算只有十四萬兩。
金礦一車都沒運回去,一朝暴富的美夢早隨著山岳力士的坍塌而破碎。
讓自己拿出幾乎全部身家買一只破馬,云缺可舍不得。
可不買的話,容易錯過一次難得的契機。
月魁有著古老的妖族血脈,它肯定看出那匹小馬有著非同尋常的地方,所以才會突然提醒。
云缺緊緊皺眉,生怕妖魂戲耍自己,這是沒準的事兒。
大廳里沒人加價。
小馬的狀態和氣息,大家有目共睹,總不能憑著與寶馬同出一胎,就花十萬兩買個名號。
名號那東西又沒用。
猶豫了良久,眼看著鷹隼命人將小馬拉走,云缺一咬牙,大吼一聲:
“十萬兩,我要了!”
搏一搏,騾子變寶馬。
云缺決定相信妖魂一次。
大廳里再次議論聲四起,談論最多的是敗家倆字,連鷹隼都覺得意外,他自己也沒想到有人真買。
那小馬與寶馬踏云同出一胎不假,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扯謊是沒用的,關鍵小馬實在普通,而且平常總被踏云欺負,不是踢就是咬,根本不像同一個血脈,反而更像仇家。
以至于小馬常年傷痕累累,現在站起來都費勁,別提跑了。
鷹隼都沒敢問三遍,直接一錘定音,指著云缺所在的包間吼道:
“歸你了!”
那意思你敢反悔,吃不了兜著走。
云缺的報價,不僅震驚旁人,連陳歸也為之驚訝起來。
陳歸從新打量了一番云缺,拱手道:
“梅兄弟一擲千金,財力驚人吶。”
云缺呵呵一笑,同樣拱手道:“比不得陳老哥,我就是隨便玩玩,忽然想起家里有個磨,正好買個騾子回家拉磨玩。”
陳歸始終穩重,此刻不由得現出驚奇之色,道:
“梅兄弟做何生意,身家竟如此雄厚。”
“唉,別提了,以前有兩座礦,一金一銀,放了半年沒管,前陣子再一看被人給挖空了,你說倒不倒霉。”云缺唉聲嘆氣,臉上的悲傷完全發自內心。
礦是真沒了,不是胡編亂造。
陳歸察言觀色,看得出云缺應該沒說謊,不由得更加好奇起來,道:
“既然礦場丟失,以后梅兄弟如何營生呢。”
“小事兒,我家沒什么錢,不過我那岳父老泰山富甲天下,他家里窮得就剩下錢了,我不幫他花,他的錢都能長毛兒。”云缺道。
陳歸點點頭,道:“梅兄弟果然是乘龍快婿,有你這么個女婿,你那岳父大人一定……非常高興。”
非常高興四個字,陳歸說出的語氣十分委婉。
其實他想說的是,有你這個女婿,你老丈人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十萬兩買個騾子回家拉磨,這種女婿不拉出去喂狗留著過年么。
“那是當然,我那岳父泰山就這種脾氣,我不幫他花錢,他就罵我是混賬,你說我能怎么辦,只好滿足他老人家的心愿,百善孝為先嘛。”云缺勉為其難的道。
陳歸的眼皮跳了跳,干笑兩聲,心說我要有你這種女婿,當天就得掐死。
很快天鷹部的人又送來一個馬鞭,也是鑲金帶銀。
掏錢的時候,云缺可沒有陳歸那么痛快。
掏一張銀票,咬一咬牙,掏一張,咬咬牙。
知道的,是在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