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鸮的異樣,令風先生有些意外。
要知道這可是他馴化多年的妖獸,無需法力,一個念頭即可號令。
沒有風先生的命令,雪鸮不敢有任何異動,比家里養的看門狗還要聽話老實。
可此時的雪鸮,居然不受控制的飛了起來。
風先生修煉多年,第一次遇到如此怪事,從雪鸮神魂中傳來的驚恐,風先生猜測出云缺身上有著獨特的氣息,這種氣息同為人族察覺不到,但妖物極其敏感。
面對風先生的疑問,云缺如實道:
“偶爾獵妖,賣點小錢,沒殺多少。”
云缺說得很謙虛,的確沒殺多少,也就十多萬而已……
風先生再次拍了拍雪鸮的頭,掌心涌動著法力波動,這次雪鸮老實了,落在云缺肩頭一動不動,只是一雙漆黑的小眼珠時不時的轉一下,瞄著云缺,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云缺謝過風先生后,離開木樓,一邊走一邊捋了捋雪鸮的羽毛,輕聲安撫道:
“別怕,小家伙,跟著我安全得很,只要我不餓你就沒危險。”
木樓下,風先生面具后的眼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云缺的聲音雖然很小,以風先生的修為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什么叫你不餓,就沒危險?
合著你要是餓了,雪鸮就成烤雞了唄……
走到雪域邊緣,云缺打了個呼哨,召喚萍山君。
很快一陣狂風襲來,猛虎現身。
看到萍山君的模樣,云缺嚇了一跳。
猛虎還是猛虎,只是滿身的虎毛都成了辮子。
老虎此時目光呆滯,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猶如被賣進了青樓的苦命女子。
翻身上虎,云缺四下里看了看。
“奇怪,梅錢那孫子怎么不來占便宜了。”
沒看到梅錢,不知去了何處。
“出發!”
云缺薅住虎頭上的兩根長辮子,腳下一踹,萍山君風一般竄了出去。
云缺架著鷹,騎著虎,威風凜凜沖進北域。
四散在雪地上的學子們,適應了北域的寒冷后紛紛朝著深處進發。
角落處,朱靜姝裹著一件厚厚的披風,遙遙望著云缺消失的方向,嘴角漸漸抿起一個玩味的笑容。
北域無邊無際,冰雪遍地,寒氣襲人。
再次來到這片雪域之地,云缺的心情變得十分復雜。
十多年前,云缺來過這里。
不算陌生。
當時斬妖司的妖武者們,成群結隊,殺氣騰騰,宛如大軍。
可沒人能回來。
除了云缺自己。
云缺行進的方向,始終向北。
他的目標不是妖山逃走的妖獸,而是北域深處的妖都。
前往妖都的路,是一條不歸路。
時隔多年,云缺再次走上了這條熟悉的路線。
久遠的回憶,不受控制的跳了出來。
云缺想起當年臨行之前,母親親手給自己縫制的一件小皮襖,在冰天雪地里穿著很暖和。
云缺想起接近妖都之后,父親沉默著拍了拍自己的肩頭,沒說一句話,轉身走向妖都。
血……
云缺的回憶里,到處是鮮血。
刀氣的呼嘯與妖獸的嘶吼混雜成令人心神狂躁的旋律。
殘酷的殺伐,令很多妖武者徹底妖化,化身為暴躁的妖物,繼續廝殺。
最后,云缺已經無法辨認周圍的妖獸到底是曾經的家人,還是妖都的妖族。
回憶帶來的躁動與不安,令云缺眼底漸漸浮現殷紅。
妖氣開始不受控制的擴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