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老和尚空著手的時候,看似在等待著接信,現在手里多了書信,反而給人一種謙讓的感覺,好像在將書信讓給云缺。
尸體一動沒動,手里有書信與沒書信的時候,看起來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
云缺暗暗稱奇。
佛門圣地果然不簡單,仿佛一切都暗含佛理,讓人想不通究竟。
拿過書信,云缺拆開火漆封蓋的封皮,從其中取出信件。
既然答應過在雷音寺當一天和尚,云缺不再客氣,就當自己今天是雷音寺的和尚,反正信送到了卻沒有活人看,那自己就代為一觀,看看信里到底寫了什么重要的天機。
等打開信紙,云缺變得瞠目結舌。
紙上根本沒有字跡,白紙一張!
無字之信!
云缺迷茫起來,這是什么啞謎?
晦心禪師到底要送來什么消息?
還是說,送信只是個由頭,晦心禪師真正的目的,是讓自己這個送信人抵達雷音寺?
究竟是來送信,還是來送行……
云缺百思不解,又找不到人問清究竟。
晦心與晦明都已經隕落,如今雷音寺的方丈也死在眼前。
大唐佛門,估計沒什么高僧了。
想到這里,云缺再次看了眼尸體。
晦心與晦明的修為造詣,都不低,尤其晦心禪師,能在學宮任教,能以一己之力滅殺上千巫族,可見修為之強。
眼前的老和尚作為佛門圣地雷音寺的方丈,自然不會是泛泛之輩,肯定有著強悍的修為。
為何死得如此簡單?
是剛才那位白衣王爺太強,還是其中另有緣由?
疑惑間,云缺看向老和尚垂下的右手,五指上還有血液在緩慢滴落,在地面匯聚起一小灘血跡。
當看到那血跡之際,云缺目光一動。
血液看似雜亂,如果仔細辨認的話,居然組成了一個字。
毒!
老和尚在臨終之前,以如此隱晦的方式提醒后來人,他真正的死因!
死于毒殺!
云缺愣怔片刻的工夫,再次滴落的血跡便將毒字徹底掩蓋,再也看不出字跡的輪廓,只剩一小灘冷掉的血液。
如此巧合,讓云缺心驚不已。
自己早來一步,字跡尚未形成看不出來。
自己晚來一步,字跡被后面的血滴掩蓋,更看不出來。
實在太巧了!
毒殺……
云缺在心里呢喃著這兩個字,由此猜測出真正的兇手,未必是白衣王爺,也許在那位王爺率兵抵達雷音寺之前,有人提前下手,重創了老和尚,因此當大軍來襲,廟里的和尚難以反抗,很快被斬殺一空。
到底是誰在暗中下手?
叮當。
云缺正疑惑間,耳畔忽然聽到清脆的鈴鐺響動。
聽不出聲音的遠近,仿佛就在耳邊,又模糊得猶如遠在天邊。
云缺四下看了看。
沒看到鈴鐺,反而看到一只奇怪的飛蛾。
飛蛾本身很普通,正從門口飛進禪房,可奇怪的是,飛蛾竟懸停在半空,仿佛被施展了定身術。
太監魚朝與一眾軍兵首領始終等在門外,其中有幾人不耐煩正在來回走動,這些人此時紛紛定住身形,有人剛邁起腳步,有人正要落腳,全都變得一動不動。
魚朝抄著手,瞪著眼睛往禪房里瞧著,眼皮紋絲不動,如同木雕泥塑。
此刻的禪房周圍,仿佛時間隨之停止。
“怎么回事?”
云缺自己能動,不知發生了什么,他轉身看向老和尚的尸體。
這時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