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

“小姐你終于醒了！你可嚇死奴婢了！”

喜極而泣的小惠沒有注意到她家小姐的不對勁，更沒發現那雙眸子一瞬間的愕然和荒誕。

“小慧？！”

嗓音虛弱沙啞，還有股磨砂的撕裂感，但卻掩不去那震驚和恍惚，還有不敢置信的質疑。

絲絲血腥氣在喉間涌動，讓她沒忍住皺了皺眉。

小慧當即反應過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連忙倒了杯溫茶送過來。

小心的將她扶起，一點點將溫水喂給她。

“小姐，慢點喝。”

葉冰裳沒有拒絕，溫潤的茶水入喉，緩解了那股干澀酸癢的痛感，也壓下了那股讓人生嘔的血腥氣。

絲絲茶香縈繞，溫熱的氣息彌漫，遮蓋了她眼下的驚濤駭浪和冰冷狠厲的眉眼。

是夢？還是幻覺？

是澹臺燼想出的折磨她的新手段？

錦被下，指甲深深嵌入血肉，疼痛感是那么真實。

葉冰裳有些恍惚。

真的可以相信嗎？

夢魘的夢境，以及般若浮生，不也那般真實嗎？

妖魔仙神的手段，永遠讓她驚嘆。

只是……

那雙好似時刻含情的眸有一剎那的冷厲和狠絕。

真的也好，假的也罷。

能活著，為什么死呢？

她該死，其他人更該死。

她若死，拉不了人陪葬，也得做些什么，惡心死他們！

不是嗎？

唇角微微揚起一抹病態的弧度。

“小姐，二小姐向來惡毒又跋扈，她那些話您聽聽也就罷了，怎么還當真入了心？”

“您前些時日墜湖，風寒才剛剛有好轉的跡象，如今這一遭，差點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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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慧給她擦了擦唇角，生怕自家小姐還想不開，一邊去端溫著的藥，一邊忍不住碎碎念。

“您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豈不是如了她的愿？”

“小姐，您要好好的！這么多年您都挺過來了，眼看就要熬出頭了，怎么能在這個時候放棄了呢？”

“……”

葉冰裳垂眼，臉色蒼白，鬢間一縷發絲垂落，更襯的她柔弱無依。

墜湖……

竟是這個時候嗎？

一切一切的起點……

窗沿突然傳來一陣翅膀拍動的聲音，葉冰裳眸子動了動，余光發現了一只正站在窗外一眨不眨盯著這邊的烏鴉。

烏鴉……

葉冰裳眸色一暗。

澹臺燼，這一切到底和你有沒有關系……

你到底，要做什么？

心下情緒翻滾，面上卻蒼涼一笑。

“你說的對，是我自己不肯放過自己，放心吧，以后不會了。

我不會再去執著，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了。

那本就，不屬于我。”

一語雙關，話落眼尾泛起紅暈，點點水汽縈繞，看得小慧心都揪起來了。

“小姐……”

她家小姐，太苦了……

葉冰裳柔柔笑笑，滿是苦澀，接過藥碗一口氣喝盡。

“咳咳……”

苦澀的藥汁讓葉冰裳沒忍住虛弱的咳了兩聲，摁了摁唇角，似是想起什么抬眸看向小慧，有些緊張的詢問道：

“對了，澹臺殿下如何了？可是還在跪著？”

“那日二妹妹氣憤離去，這滿腔的氣只怕又要撒到他身上去……”

葉冰裳欲言又止，滿臉嘆息。

小慧聞言，臉上也難免染上了點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