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達承是天南仙城唯一的元嬰修士。他出自南域十大宗之一的真陽觀,此觀立宗于南域的東北部,距離橫斷山很近,離天南城也不算遠。
天南城因為就在朝天門北面兩百萬里處,若有危機,朝天門元嬰可以很快支援過來,故而向來只有一個元嬰修士駐守。
左達承引著火鴉道人直入城主府正殿,兩人分賓主坐下。其余諸人則隨從而至,但并不入殿,只在殿外等候。
“袁道友此來,可是代表玄天宗往第二鎮(zhèn)妖城駐守?”左達承滿臉笑容,說話時語速甚緩,顯得頗為和煦,“這可是一個令人振奮的大好消息啊!近千年來,貴宗一直不曾有元嬰修士過來,幾座鎮(zhèn)妖城的聚雷大陣經(jīng)年未修,大伙兒心中都沒底,擔心哪一日陣法不靈,被妖族打了進來。哈哈哈!”
火鴉道人聽出他話中似有調(diào)侃之意,猜測這一位或這一位所在的宗門,與玄天宗未必親善,只是當著一個元嬰真人,不好傳音去問張元敬。而且,張元敬沒有主動傳音介紹情況,表明他或許也不知內(nèi)情。
“左道友過獎了,雷法一道博大精深,歷來各大宗也都有研習,精通雷陣者也不乏其人。尤其是中域、東域之地,道法源遠流長,流派甚多,人才輩出,尋幾個通曉雷法陣道之人也非難事。”火鴉道人輕描淡寫地說道,“貧道此來,的確是為宗中履行職任,鎮(zhèn)守第二鎮(zhèn)妖城,將來少不得要麻煩左道友多多伸以援手!”
左達承連忙笑著答應(yīng):“好說 好說。你我既來此地,皆是一體,自然要相互援護。”他稍作停頓,話題突然一轉(zhuǎn),“道友說是近期剛?cè)氲男熳冢恢酝诤翁幮扌校俊?
火鴉道人心思電轉(zhuǎn),猜度其人意圖,口中不動聲色地說道:“貧道一向在荒死地帶西南之地修行,那里原來也出過一個大宗,名喚星月門,不知道友可知曉?”
“哦,玄陰山星月門,這個左某聽說過。嘿嘿,陰陽煞光,化神以下皆可滅!”左達承笑了笑,隱含幾分嘲諷,“那一片區(qū)域,似乎并無大靈穴,道友能至元嬰之境,真是不凡吶。不知何以加入了玄天宗?道友修行之地,與玄天宗相距也是甚遠吧!”
火鴉道人仰天打個哈哈:“純屬機緣巧合,機緣巧合!”隨即岔開話題,問道:“袁某入城之時,聽說最近局勢不靖,妖族常常襲擾城池和道路,不知情況如何?”
左達承似笑非笑地說道:“此乃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狀況,道友無需在意。你既代表玄天宗坐鎮(zhèn)第二鎮(zhèn)妖城,少不得要經(jīng)常與妖族化形大妖交手,所謂襲擾道路和城池,不過疥癬之事爾!”
火鴉道人臉色驟然變得凝重:“經(jīng)常與化形大妖交手?如此說來,坐鎮(zhèn)這鎮(zhèn)妖城大大不易啊!”
左達承嘿嘿一笑:“那是當然。橫斷山是什么地方?妖族大本營啊!化形大妖,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雖說分散在十幾億里的山中,但一旦有威名素著的積年老妖王召喚,集結(jié)十幾二十個不成問題。再輔以妖丹境以下的妖獸,簡直如潮水奔涌,一眼看不到頭。常常是一場大戰(zhàn),殺得天昏地暗,最后不知要隕落多少修士,當然,妖族死得更多。嘿嘿,袁道友,這個差事可不好干,這些年七城隕落的元嬰修士,也不是沒有啊!”
火鴉道人沉默數(shù)息,方才幽幽地說了一句:“不料橫斷山如此危險。”
兩位元嬰真人在殿內(nèi)說話,殿門并沒有關(guān)閉,也沒有布設(shè)隔離手段,故而殿外的一眾人等皆把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反應(yīng)自也各不相同。
屈意重眼中閃過不屑,嘴角勾著一抹嘲笑,卻不知是對誰而發(fā)。張元敬一臉淡定,仿佛毫不在意。他身后的袁之霖則露出玩味的笑容,幾次都想發(fā)笑,但被身旁的劉靖龍用嚴厲的目光阻止。
至于城主府一方的幾個結(jié)丹修士,則大都緊繃臉孔,眼神也是飄移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