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山之巔,張元敬佇立于絕壁之上,極目遠眺。遠山連綿,林木蕭蕭,時見云天之中妖獸飛掠,烈陽之下劍光縱橫。 這橫斷山,與之前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那日,天雷降暴,六陽崩碎,此為天地靈氣升至其極,各處機緣接連爆發。故此,若山中有地階靈物,則必已應運而生,其或已被摘取,或仍藏之某處,無論前者還是后者,山中爭斗必定更加激烈。此爭,既在人、妖兩族之間,也有人族或妖族內部。除此之外,如精怪之流,若身處其地,必也會參與其中。天大機緣,誰能得之? 張元敬收回天馬行空的思緒,駕飛劍往山下一處坡地而去。此時,再往它處尋覓機緣,過于危險。 他已是下定決心,便在此地修行數年,待那進階化神的機緣塵埃落定,山中恢復平靜,再行趕路回第一鎮妖城。 落足這片草木葳蕤、靈氣匯集的山坡,他施展土遁術,往地中深處而去。 張石自吞下那化形境精怪的木芯后,已經陷入沉睡。源生石尚可用于輔助土系小法術施展,但終究有所不便,故而他只沉至五百多丈處,便停了下來。 他往周圍遁行了幾圈,尋了一處巖層,繞行其下,掘開一處丈方大小的洞穴,簡單設下防護,便開始打坐靜養。 數日之后,取出那枚金色石頭。此物握在手中,不過數百斤重,在不復之前那般沉重。 以神識細細感察,此石與張傘所言不差,就是一團旺盛的靈機。“山”之外表,只是其賦予自身之形,內在之本質,就是靈機,非常純粹的靈機。 他把一手撫于“山”字一峰之上,把厚土之力渡入其中,其靈機并不排斥,反而頗為親近。 半個時辰后,他收回厚土之力,低頭沉思。許久之后,方才從儲物鐲中取出兩株靈植,一者乃是天火流金草,一者則是琉璃木,兩者皆為煉制熔金煅丹丸的材料。 他前次所煉之丹,已經服食完畢,接下來要入大圓滿,此丹乃是關鍵。 將修行諸事于腦中過了幾遍,感覺沒有遺漏,他便服下黑泥之物及陰雷果,開始行氣用功。 待陰雷果完全化開,陰雷之力洗滌經脈與筋骨,便伸手握住金色石頭一角,用厚土之力只是輕輕一引,立時有奔騰若大河一般的靈機,往他身中沖了進來。 “嘩嘩”聲響從身體各處出來,好似甘霖流過干涸的田地,瞬間便是生機勃發,一股股精純的土力,從各處升騰起來,隨著厚土之力,往靈植中一去一回,再于經脈中燃爆成新的厚土之力,歸入丹田,旋繞于那顆金燦燦的丹丸周圍,生發出玄晦的道韻。 一個周天又一個周天的行功,酣暢淋漓。過了不知多久,某一刻,法力之行自行停止。他面容一動,睜開神光縈繞、如若星辰的眸子,徹底從定中醒轉過來。 此刻,他的法力已至境界之極,再無半分可以提升的地方。但是,他的修為尚未至大圓滿。距離彼境,僅止一線,但也是一個小境界的差距,只要沒能跨過,便是一道鴻溝。 他將身前的天火流金草和琉璃木托起一看,前者已是成熟,后者尚差時日。不過,琉璃木乃是植株,一旦成熟,產物甚豐。他上回培育的那株琉璃木,尚有余料,足夠煉出幾爐丹。 便將兩株靈物收起,取出破堅斧,擴大洞穴,掘出一間煉丹室來。于這橫斷山中,若在外邊,卻是有些危險。尤其是這熔金煅丹丸,來歷不凡,又是妖丹境極其珍貴的丹藥,若被妖獸嗅到丹香尋過來,不免耽誤煉藥。 待煉丹室布置好,他將陰陽造化爐(仿品)取出,也沒有服用那彤云丹,只以厚土之力催發,兩火十分穩定,且隨心而控,遠比之前要強得多。那老道所與太乙沖和散,果真不凡,此或許正是與陰陽造化爐相配之物。 思及此處,張元敬立即搖搖頭,將此事擱去一旁。那老道也罷,陰陽造化爐也罷,如非實在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