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什么……什么叫做……我知道?我能知道什么?”
朦朧的聲音里少了些之前的那種慌張不安,多的是一種難以接受和消化的不理解。
“……招俜公告里……寫……有這樣的東西嗎?我要是知道……怎么可能……”
每當廣播中的聲音情緒激動起來,刺耳的銳鳴就順著擴音器傳遍藝術館的各個角落。
“……我不知道!你來……我現在……對……不干了……”
“我要……生活,不是……送命……”
滋滋的雜音在這個時候開始變大,說話的聲音逐漸被拉遠,變得虛無縹緲起來,需要非常集中精力,才能辨別當中的字句。
而許立川已經開始不安地環顧四周,他時不時摸摸自己的手臂,又猛地回頭看向空無一物的身后,像是下意識在警惕什么,
“……你……來……不然……”
嗡——
尖銳的聲音像是要刺穿在場幾人的耳膜,長長地響起來,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停止。
隨之而來的是不受控制的耳鳴,其中還帶著讓人想要暈眩和嘔吐的感覺,林深也不由自主地靠著玻璃墻邊蹲下了身。
他蹙緊了眉頭,感覺這個聲音像是一把冰冷堅硬的錐子,直直地往他腦子里鉆。
疼痛和煩躁感不足以致命,但不知何時會停歇的綿長感卻讓人窒息。
許立川更是抓撓著自己的耳朵,然后又使勁捶腦袋,像是要通過自己制造出來的痛感,驅散掉外部帶來的干擾。
滋——
伴隨著短暫一聲電流雜音,這折磨人的聲音忽地停住了。
林深心下猛地松了一口氣,而許立川則是沖到了角落的位置,“嘔”了一聲,對著墻角吐出來幾口清水。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廣播里突然傳來無比清晰的說話聲,回響在寂靜的藝術館內。
許立川嘔吐的動作都停了下來,他后背僵直地扶著墻邊,微微轉頭看向林深。
緊接著,一切聲音都消失了。
廣播像是被什么人切斷了一般,帶著雜音消失在黑暗之中。
這句話太過清楚,清楚得完全不像是通過擴音器傳出來的,反而更像是湊到耳邊說的。
既沒有嘈雜的聲音,也沒有經過麥克風和廣播之后失真的感覺,林深能判斷這確實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并且還是個年輕人。
那種咬牙切齒的憤恨情緒,一聲一聲準確地落入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就在許立川又吐出幾口口水,摸了摸嘴巴,準備轉身跟林深說些什么的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嘩啦啦的聲音。
像是什么東西突然崩塌,落到了地面上。
林深迅速起身,抬著手電筒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照去,睜大了一雙眼睛尋找著。
許立川也跟著看過去,然后無意識地往墻角的位置退了半步,弓起身子抬起左手,護著自己的下頜和脖子的位置。
5號廳里田松杰的手電筒燈光非常明顯地晃動了好幾下,從地面上甩到天花板,又從天花板晃到墻壁上。
從玻璃墻上一掃而過之后,又連連后退了不少。
林深下意識地張開了嘴,聲音就在喉嚨里,卻不敢發出來,最終只能踮起腳尖伸長脖子,試圖看清楚對面的狀況。
5號廳里沒有傳出聲音,只是田松杰的手電筒定在那個位置就沒動了。
林深腳尖在地板上輕點,最終將光對準許立川晃了兩下。
許立川瞇起了眼睛,蹲下身子躲避,低聲吼道:“你干嘛?”
“快過去看看,”林深朝著5號廳的方向揚揚下巴,“田松杰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