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風,吹起西域的每一粒黃沙,裹挾著一點點蠶食掉隆人辛苦血汗建立的綠洲良田、城鎮軍屯。逼近五十度大關的氣溫正在蒸干一切的水源,正在殺死所有的植物,也一步步在把人類逼迫到墜崖的邊際。
黃沙落日于闐孤城,于闐國蘇丹尉遲宇騰登上城墻,捧起城上黃沙凝望城外的沙丘,那淹沒機場的沙丘,那淹沒學校的沙丘,那吞噬高樓的沙丘。捧沙舉目望蒼天,沒有珍珠沒有阿拉,只有昏黃暗沉的天空,和茫茫大漠里的倔強。
尉遲宇騰淚已干,任由黃沙灑在骯臟的華麗頭巾與濃密胡須的面龐上,身子是多么的想軟下來。
“蘇丹陛下!棄城吧!”
風輕輕的吹過,城墻上就是一層沙。
“偉大的蘇丹陛下!棄城吧!陛下!”
風柔柔的拂過,黃沙迷了人眼,黃沙迷了人口。
尉遲宇騰佝僂起被壓彎的腰,雙目無神的喃喃。
“走吧,走吧,一切都沒有了……于闐國沒有了,亡國了,亡國了…………”
“能帶走的,都帶走吧,吃的喝的,往南去,去羌塘,去象雄……偉大的阿拉呀,求您庇佑您的信徒,巍峨高大的昆侖山能攔住荒漠和黃沙。”
于闐、疏勒、姑墨、溫宿、焉耆……一座座西域明珠,一座座西域重鎮,終被塔克拉瑪干融合同化。她們是第一批淪陷的,第一批被黃沙淹沒的。
流浪的于闐蘇丹一如流浪的樓蘭國王那樣立刻家鄉,穿過昆侖山的那一刻,便是一條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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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風,吹得漠北極北地區一片燥熱,炎熱如墜煉丹爐。
那座無名的山谷里,就如一張寬大的床,鬼方人醒過來,虞夏商被感染的武士們醒過來,匈奴人醒過來,哥薩克醒過來……
北海大湖被蒸干了,大湖深處潛藏著的上古炎黃時代的戰士爬出深坑,與之一并的還有高爾察克軍的兵力。
有的尸全身鱗甲覆蓋,穿山鑿地如履平地。
有的尸肋生雙持,空中飛翔猶如大鳥。
有的尸銅頭鐵腦,身材高大。
有的尸……恐龍滴干活?
而在山谷中,在北海湖邊,在一座座極北的無名山谷與河床邊,一頭頭大耳朵爬行的喪尸正接力呼扇著蒲扇大耳朵。音波匯集隨之向北,向北,再向北。北到密林的深處,喪尸王大點兵。
同樣的場景,還在S2賽季后于此間種土豆的櫻花畜生兵處上演,在一處處末世前人跡罕至的地方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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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風,卷起了從漠南漠西的黃沙,填平了居延海,埋葬了休屠澤,更是覆滅掉只剩一口氣的月牙泉。
燥熱與黃沙似乎對喪尸沒有任何影響,從羅布泊最深處爬出的喪尸王好似能操控狂沙的法師,本該平靜固定僵硬的嘉峪關尸潮此刻躁動極具攻擊性。無邊無際的尸潮與無邊無際的黃沙伴在一起,沖破嘉峪關。
黑潮傾瀉,席卷河西漢四郡,翻過當年霍去病翻越的大山,踏入了蘭州地界,走進了干涸黃河河道。
兩千米高的皋蘭山上,皋蘭基地長白仁赫凝重的望著山下瘋狂進攻的尸潮,凝望天邊無盡頭的黑潮,只覺炎炎酷熱手腳一片冰涼。
“去L庇護所,不惜一切代價去到L庇護所!告訴他譚玉忠!告訴鄭衛國!把這里的情況告訴他們!”
白仁赫紅著眼眶道:“寧可我皋蘭基地拼得只剩最后一人,玉石俱焚,也絕不能坐視這群畜生跨過蘭州翻過隴山,踏入關中一步!”
……這是獨屬于隆國人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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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