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栩在御書房旁的側(cè)殿稍作歇息。
他喝著茶,心卻不在這上面。棋盤上白子漸漸潰敗,越發(fā)稀少分散,秦昭月見狀,笑著放下了手中的黑棋。
“小栩怎么心不在焉,如此下棋,還有什么趣味?”
顧栩道:“是太子殿下棋藝高超。”
對這恭維,秦昭月不以為意。他看了顧栩一會兒,忽然笑問:“小栩是在擔(dān)心敦信伯?我父皇乃是明君,必然不會對他如何。”
顧栩這才抬眼正視他,片刻,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我是怕他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
“哦?譬如?”
顧栩微微蹙眉,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秦昭月等了一會兒不見他回答,便道:“小栩莫非是想說……那顧大石,似乎并不與你一條心?”
顧栩訝異地看向他:“這……殿下怎么知道?”
“你說說,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秦昭月微笑。
“罷了。他畢竟是我的養(yǎng)父,對我又一向很好,我不該疑心他。”顧栩垂眼說道。
秦昭月見狀,笑容更明顯了些。
“知人知面不知心。小栩,我聽說,從前顧大石待你不好,可有此事?”
顧栩不答,只是皺著眉。
“也是最近幾年,他才轉(zhuǎn)了性子,是不是?”秦昭月淡笑:“人不會一夕之間就改變?nèi)缢梗櫞笫粋€賭鬼……忽然對你好了起來,難道不是有利可圖?”
“我不信。”顧栩低聲道。
“你心中也有疑慮。”秦昭月道,“當(dāng)時我們在素水縣相見時,我便看出此人心術(shù)不正。或許……他是一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因此才對你殷勤起來,又是掙錢養(yǎng)家,又是支援你上武館修習(xí)。”
“而如今,他的投入已有了回報,他沾你的光得了伯爵,你則全心信賴著他。”秦昭月道,“可他想要的,只有如此么?”
顧栩不答。
“區(qū)區(qū)一個伯爵,便讓他如此肝腦涂地,若是旁人許諾了更大的利益,你說,他會不會為此利用你?”秦昭月輕聲道,“小栩,蘇老太傅也曾對我有知遇之恩,你是他的外孫,我不希望你受騙。”
“受騙……”顧栩似乎若有所思。
秦昭月趁熱打鐵,還想再說些什么,門外傳來腳步聲,顧越跟著一個內(nèi)侍到了門口。
他視線在秦昭月身上一掃,拱手敷衍一禮,然后道:“小栩,咱們回家了。”
“嗯。”顧栩立刻站起身來。
“太子殿下,告退了。”顧栩垂首說道,隨即和顧越一起出了門。
顧越看了一眼秦昭月。
秦昭月笑道:“別忘了我說的話。”
顧栩不知有沒有聽見,總之快步離開。
“什么話?”顧越追上去。
兩人要步行出宮坐車,這一段路,沒人打擾。
顧栩道:“他果然要挑撥我們的關(guān)系。”
“我就說!秦昭月是真的討厭。”顧越說道,“當(dāng)時他要求我勸說你和他結(jié)盟,但又要我偷偷盜取朝真軍的消息給他。這不前后矛盾嗎?你都成他的人了,自然會告知朝真軍的事情,何必多此一舉,讓我再動手呢?”
“我不是他的人。”顧栩很不滿意。
“……”顧越忽然就笑了,“那你是誰的人?”
顧栩扭開臉,轉(zhuǎn)移話題:“他是為了挑撥我們。若你真的動手調(diào)查,找到了朝真軍的線索,他也會立刻將這個消息傳遞給我。”
顧越脊背一涼。
“還好我們……情比金堅!”他隨即很高興。
“嗯。”顧栩微微點頭。
到了宮門外停放馬車的地方,顧越就見空地上有兩輛車,分別由石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