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醫(yī)生是位中醫(yī),他肅著臉地給林禾把著脈,神情認真。
過會兒緩了口氣,收手時掃了眼旁邊的熏香,那是他配的,也是林禾睡得這么沉的原因。
“從脈象上看身體沒有大礙,心脾兩虛,情緒上應是有些焦慮不安……”
張醫(yī)生斟酌著用詞,從他進屋蔣總的視線就沒離開躺著的人,眉眼間的凌厲唯獨在面對床上人時軟一軟。
自己因為好奇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還被警告了!張醫(yī)生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亂瞟。
離開的時候想了想又交代道:“熏香不要用得太頻繁…”
以往張醫(yī)生的交代蔣嶠是不當回事的,這次才稍稍提醒,他就立刻給掐了。
蔣嶠失眠癥太嚴重了,張醫(yī)生配熏香時劑量下得很重,即便如此,對蔣嶠效果也不大。
但放在常人身上,比如林禾,就效果極佳,也有安神的作用,偶爾一次沒關系。
第一次見蔣嶠這么聽話配合,張醫(yī)生心里嘖嘖稱奇,向來不八卦的他,突然有些好奇這位小姐的來歷了。
出了酒店還在想,以后是不是能有人管蔣總這個不聽話的病人了…
確定林禾身體沒事,蔣嶠放下了心,他將監(jiān)控繼續(xù)看完。
全程沒有一點快進,在他離開期間無任何人進入屋內,包括保潔人員。
林禾出現(xiàn)后,狂喜的蔣嶠內心仍有一絲理智,他怕是騙局。
這些年很多有心之人故意找和林禾相似的女人接近他,一次比一次像,他也一次又一次將幕后的人狠狠收拾。
很久沒人敢在這方面打他主意了,但不排除蔣氏敵手又利用起了這點。
蔣嶠半跪在床邊,將林禾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龐輕輕摩挲,望著那張日思夜想的容顏,眼眸覆上濃濃的黑霧,看不清散不盡。
到現(xiàn)在為止沒有找到任何漏洞,如果真是場高明的騙局,他認栽。
蔣嶠更愿相信,自己的禾禾真的回來了。
*
林禾這一覺睡得非常沉,醒來后看到身旁摟著自己眼底發(fā)青的蔣嶠,呆呆看了許久。
她不敢想自己失蹤的十五年里,嶠嶠和孩子們都經(jīng)歷了什么
“禾禾,早安。”
醒來的蔣嶠眼底先是慌亂,察覺到身邊的林禾還在才放松下來,嘴角露出了一絲淺笑。
這是從昨晚到現(xiàn)在,林禾第一次看到對方露出笑,明明曾經(jīng)是那樣愛笑的人。
林禾想起了昨日蔣嶠說的孩子們和他有誤會,
加了“們”這個字,也就是說不止安安,初一和十五也同這個父親有矛盾……
林禾心里惦記這點,但沒過多追問,她打算回去見過孩子們再說。
早餐簡單吃了些,二人便踏上了回國的飛機。
其實蔣嶠看出了林禾的惦念,他沒敢主動來提,因為不止孩子們和他關系冷淡,幾個孩子之間的關系也……
林禾有三個孩子,飛機失事時大兒子六歲,龍鳳胎兩歲。
回國前,她想過要不要和蔣安先通一通話,轉念想到自己這離奇的情況,一兩句說不清,可能反倒讓兒子誤會胡思亂想,決定還是等見面再說。
林禾一想到她的孩子們這么多年沒有母親的陪伴,心里就忍不住酸澀。
這邊林禾不好受,b市的蔣安亦然。
他主要是被氣的。
一早趕回老宅別墅的他,發(fā)現(xiàn)院內重新栽了一片大馬士革玫瑰花。
這是母親喜歡的花!那個女人連這也模仿?
自從母親飛機遇難后,別墅老宅陳設十五年如一日,連個花瓶都不曾換過。
眼前竟是大變樣,沙發(fā)舊了換新的,樓梯翻新地毯茶幾全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