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著方秀兒的鼻子“你你你……”
方秀兒道“娘,你身子不好,還是回屋去吧,這外頭冷,萬一凍出什么病來,家里可沒有銀子給你冶。子銘走了,家里也沒個營生,只有那幾畝薄田(鄭子銘賺了錢以后買的,這次湊銀子也沒舍得將這好不容易買來的薄田賣出去),你們還好好想個賺錢的法子吧,不然,嫣兒以后只能帶幾身衣服出嫁了。”
“家里的銀子都給子銘帶去了,現在家里剩下的不足一百個銅板了。”方秀兒道,“我這邊倒是好說,若是快餓死了回娘家吃上幾頓也是不愁的,就是怕你們母女倆……”怕要是餓死。
鄭婆子的臉又白又青,看方秀兒的眼神像是看一個惡鬼似的。
她盯著方秀兒的臉看了又看,低聲道“子銘不在家,你這是露出本性了?”她人是老了,可還沒瞎。
方秀兒道“什么本性?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們也是逼人太甚了,家里臟活累活都是我干,你們家要是有銀子,我就不說什么了。可您瞧瞧這家底,一貧如洗似的,嫣兒還想做大小姐讓人侍候,這不是做夢嗎?”
鄭嫣兒的身子在發抖。
她驚恐的看著方秀兒,仿佛從來都不認識這個人似的,“大嫂,你怎么可以這樣說,我們可是一家人啊。”
“是啊,我們是一家人啊。”方秀兒笑了笑,“所以我才沒有趕你出門啊,你說說,我要是圖銀子,哪個聘禮多我就把你嫁給哪個,不是穩賺一筆?”
鄭婆子厲聲道,“休想,我還沒死呢。”
方秀兒道,“娘,我要是沒記錯,您娘家的可都快死光了。”她又說到自己身上,“我爹我哥,還有我二叔舅舅都在呢,要是真圖鄭家什么,你們攔得住?”
鄭嫣兒悄悄縮到鄭婆子的身后,嚇得更厲害了。
鄭婆子道“鄭家的族人還沒有死光呢!”
“是啊。”方秀兒道,“我說這么多,只是想叫你清楚,以后可別當我當下人當丫環的使喚,還有嫣兒,我是你大嫂,家里什么臟衣裳就別扔給我了,要是再有下次,我就把你嫁出去。鄭家族人都在呢,娘病了,家里沒銀子,嫁個姑娘出去換些銀子回來給娘冶病,別說族人了,就是子銘在家,這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吧。”
只不過,要是鄭子銘在家的話,肯定舍不得鄭嫣兒吃苦的。
“娘,。”鄭嫣兒嚇哭了。
她本來不是什么厲害,方秀兒在鄭家和氣又聽她娘的話,鄭嫣兒才敢那么使喚方秀兒的,可現在方秀兒變了一張臉,還要將鄭嫣兒給賣出去,鄭嫣兒看到方秀兒就害怕,哪還敢說什么。
“毒婦,你這個毒婦!我叫子銘休了你!”鄭婆子氣得哆嗦。
“去叫啊。”方秀兒裝作不自意的說道。
她知道鄭婆子不敢的,鄭子銘去從了軍,鄭婆子還不知道鄭子銘會不會回來,不敢休了她這個媳婦的。鄭婆子還指著她賺錢呢!
“娘,休了她!”鄭嫣兒聽到這話眼睛一亮,要是休了方秀兒,那她就不用怕方秀兒了。
她擦了擦淚,巴巴的望著鄭婆子。
鄭婆子沉默半響,轉身出了屋子。
“娘,娘。”鄭嫣兒跟了出去。
“去廚房里拿些吃的給我。”鄭婆子吩咐鄭嫣兒。
“娘,大嫂她……”
“快去。”鄭婆子回了自個的屋子。
鄭嫣兒拿了兩個冷饅頭回來,鄭婆子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著,她不能再這么喪下去了,她得好好活著,她不能有事!
嫣兒還指望她呢!
要是她出了什么三長兩短,嫣兒肯定會讓方秀兒這個賤人給禍害的。
她還要替子銘好好看著方秀兒,這是花了好些銀子娶回來的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