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你可千萬別這么說,有什么說什么就行,咱倆之間,沒必要這么藏著掖著。"我安慰他說。
“哎,一言難盡啊…季潔,你們組那個王勇,他那天說的話提醒了大馮,大馮把我喊出去說,他和老彭的準親家認識。老彭前不久給兒子買了婚房,聽說付的是四環內120平的全款,我知道老彭家雖然不困難,但也遠沒闊到這種程度……”
“啊?"我一時間愣在原處。
“后來我拜托你們去查DNA,查出來了……季潔,我和老彭是二十多年的同事了,平時隔個兩三天就能碰上,我是真沒想到他能為他兒子結婚的事情去收張競民的賄賂,他,他他哎,他竟然把DNA調包了,查出來后我是真難受啊,這個事情是因我而起的,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竟然是,自己內部的人掉的包?簡直不敢相信!
“季潔,季潔,你還在嗎季潔?”老高在電話那頭急得上火。
“我在呢,在呢。”我嘆了口氣,緩緩吐出道,“老彭已經承認了?"
“對,本來上面把大馮調走,也是擔心他會牽扯其中,但是沒想到組織上剛找老高談話,他就全部承認了。老彭非常坦誠,各個細節一個都沒落下。主要原因就是...其實也沒什么好猜的,就是他兒子天生右眼有點殘疾,三十二歲了好不容易談了一個女朋友,要結婚時女方家堅決要求買大房子,老彭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
“那現在,局里怎么處理的?”我小心翼翼地問。
“哎,開除了,弄不好,還得進去。”老高長嘆一聲,“聽說他兒子的女朋友因為這事兒也吹了,真的得不償失啊。”
我理解老高的心情,這么多年積累的深厚同事感情,不是說散就能散的,但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有些事情,哪怕明明事出有因,在法律面前也必須無情。
為了讓老高暫時從這件事中走出來,我邀請了他和大馮回來,去擔任412大案的主審官。
審訊時,張競民還是嘴硬,他絲毫沒有半分悔改承認的心思,審問了一天,我們遲遲沒有找到突破口。
“證據都已經對上了,就算他依然不開口,我們也照樣定他的罪。到底什么事兒值得他這么堅持?”我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我愁眉不展時,大馮的一句話讓我有了新的思路。
大馮無意中說了句“顧黑太不要臉了”,張競民聽到后立刻站起來激烈反擊,用骯臟的字眼兒罵了大馮。得虧大馮脾氣好,沒有和他怎么計較,不然這件事指不定又要鬧出什么幺蛾子。
“他怎么這么護著他老板?"第六感讓我隱隱覺得不太對勁。
我讓李少成喬裝打扮,以找工作為由暗訪了一次顧黑的物業公司,回來后少成對我說,顧黑對手下員工好得沒話說,幾乎所有員工都受過顧黑的恩惠。
“季姐,我還聽說,當年張競民出獄后妻離子散,無業無收入,想過要跳河自殺,是顧黑把他救回來的。從此之后,張競民就成了顧黑絕對的心腹,通過他的手,顧黑做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兒,當然了,給張競民的回報也是豐厚的。他們都說,張競民才是這個物業公司實際的二把手。”
“哦?既然這樣,那有些事情就好解釋了。”我又著胳膊笑了笑,然后又說服老高他們進行了又一輪的審問。
“張競民,你知道我們是怎么找到你的嗎?”我盯著他問。
張競民沒說話,但是他瞳孔放大,明顯對這個話題充滿了好奇。
“我直接告訴你吧,是因為有人出賣了你的行蹤。真的要謝謝他,要不是他,你怎么能這么快就落網。”
“是哪個王八蛋?!老子要宰了他!”他突然激動起來,額頭上凸起了條條青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