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正是敏感的時候,就算我常常去看他們,他們也會被同學議論是爸媽離婚的孩子,是沒有爸爸的孩子。兒子還好一點,閨女心思細,別人稍微有點說法,她就能哭一天。葉湘也是實在不忍心啊,我也是不忍心啊。”
“那這話聽著,你心里已經有譜了啊。”我笑了笑,“還是想復婚是不是?”
聽到這里,昊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有一點兒吧。說實在話,對葉湘之前那段經歷,我到現在仍然很膈應,很介意,但是和孩子比起來,還是孩子更重要一些吧。”
“那看來你真的想通了,合著請我們來不是商量,而是‘通知’啊。”楊震開玩笑道。
"沒,可沒有,昨天我給你打電話時,確實還猶豫來著,但是今天下午冷靜下來一想,每樁婚姻都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關鍵還是要看自己最看重哪一點,我現在最看重的,就是兩個孩子能快快樂樂長大,葉湘也是一樣的,在這一點上,我們倆倒是出奇的一致。"
楊震聽完后,以茶代酒,恭恭敬敬和昊子喝了一杯。
“兄弟,無論你怎么選,我都尊重祝福,一定要幸福!”
昊子感動得紅了眼圈,他站起來拍了拍楊震的肩,又抬頭看著我說:“你們倆也是一樣,好不容易真情實意走到一起,要幸福!"
我笑著點點頭,不經意間,眼睛里已經蓄滿了淚水。
回家路上,楊震不禁感慨著“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句無心之談卻突然間觸及了我敏感的神經:已經喝了三四個月的中藥了,為什么還不見效?
“你說,我要不要再多找幾家醫院看看?”
盡管沒有說明白前因后果,但是楊震一秒就讀懂了我的心思。
“不用啊,這才三個半月,人家醫生不是說了么,這中藥起碼要堅持半年以上。
“可是我…”
“季潔同志,醫生看太多了也不見得是好事,各人治病的方式不同,同一時間用多種藥容易出問題。”
“是啊,這么簡單的科學道理,我怎么剛剛就給忘了呢?”我不禁嘆了口氣。
“你啊,就是有點著急了。下面要做的,就是放輕松,別太在意孩子這事兒了。先按大夫的說法,喝個半年中藥;如果結果還是不行,你要是還想堅持,咱們就再去想別的辦法。季潔,來日方長,咱們都別著急。”
“真佩服你,無論何時何地,心態都能這么好。”我笑了笑。
“害,那是因為我對現在的生活特別知足。能在自己喜歡的單位上班,能娶到自己喜歡的人,人生已經算很圓滿了。除此之外的欲望,叫做奢望,奢望這種東西,想多了只會徒增煩惱。”
我不得不佩服楊震在關鍵時刻的大智慧和大鎮定,當初他最吸引我的地方,就包括了這兩點,到了現在,他身上的這些特質反而越發迷人。楊震就像是一顆天然的鉆石,未經打磨時,它便已經十分耀眼;待等到歲月的洗禮和沉淀后,這顆鉆石便更加熠熠生輝,無時無刻不再折射出動人璀璨的光芒。
過了兩天,昊子發消息告訴我,他和葉湘領證復婚了。葉湘帶著孩子搬了回來,他們倆之間沒什么特別的感覺,倒是兩個孩子見到了爸爸很興奮,他們一家四口,又恢復到了往日熟悉的場景。
有些不同的是,昊子和葉湘間的話似乎變得更少了,除了談孩子的近況外,他們幾乎不談其他內容。就像昊子之前說的,他并沒有完全放下對葉湘過往的介懷;而葉湘也因為受過感情和疾病的打擊,變得更加敏感和沉默。遭到小男友的欺騙后,她迷上了插花,家里總是擺滿了各色各樣的花朵,比起和人交談,她似乎更愿意和花朵說話,用昊子的原詞形容,是“有些神神叨叨的”,“好像越活年齡越小了,特別害怕陌生人”。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