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電梯里面站著兩個人。一個身穿白色的醫護服,手里還拿著一把不合風情的拖把。
另一個則佝僂著身體,頭發花白,眼底的渾濁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沈隊,晚上好。”宋淮止先行打起招呼,一點兒也不覺得有哪里不妥。
“宋法醫......你怎么沒走啊?”觀孜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真的在剛才那個瞬間,仿佛看到了地獄里的黑白雙煞。
“你們在查什么,嚇一跳?”宋淮止唇角壓抑著笑,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沈雋。
沈雋則硬氣反駁,“只有他,沒有我。”
電梯門因為開的時間太長,正要關上的瞬間,宋淮止單手撐在梯門中間,看著兩人,“要下去嗎?”
沈雋點點頭,他徑直走入電梯里,隨即走到老人身側,朝她掏出警證,“我是調查龍湖灣案子的刑警,想來找您問點情況,您看方便嗎?”
老奶奶仰頭看了眼沈雋,語氣很淡,說話也很慢,“警察......好啊,來吧,都來我家吃飯。”
梯門關閉,電梯并未下降,反而還在往上升。
“宋法醫,你這是?”觀孜注意到宋淮止手上拿著的東西,心里惴惴不安。
“琴奶奶要去頂樓收衣服,剛才在樓下坐電梯時,剛好碰到了,就想著一塊上來,幫忙收一下。”宋淮止語氣淡然。
即使手上拿著和他身份完全不搭的拖把,也給人一種托塔李天王的氣魄感。
琴奶奶名叫苗琴,早年丈夫在山間打獵的時候,突逢山體坍塌,人一下就沒了,連尸骨都沒找到。
“都是好孩子啊,過會兒一塊來家里吃頓飯。”琴奶奶的聲音沙啞難聞,像是從門縫里擠出來的一樣。
小小的電梯里,四個人就顯得有些擁擠。
琴奶奶站在最前面,自顧自的絮絮叨叨個不停,“家里燉了肉湯,等會兒都要來家里喝點啊。人老了,吃不下那么多的肉,比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您一直都自己在這里住嗎?”沈雋提高音量問道。
“嗯,有幾年了,都是老婆子我一個人。”琴奶奶的脊背有些彎曲,那是年輕時長時間勞作的后遺癥。
“琴奶奶,還是先上去幫您把衣服拿下來,我們不著急。”宋淮止將拖把立在電梯側門。
沈雋抬眸看著不斷向上攀升的樓層數,皺了皺眉,“您在一樓住,可以在門前搭一個架子,平時晾曬衣服也方便些。”
“對啊,沒必要跑上跑下的,多不方便。”觀孜也跟著附和。
琴奶奶感受著許久未曾有過的關懷,她低聲笑了兩下,“哈哈,我已經習慣了,在樓下曬衣服影響小區容貌,這是高檔小區,那些門警不愿意的。”
琴奶奶說話語速很慢,輕飄飄的,給人一種空靈的感覺。
但如果細細聽去,能夠感受到她年輕時也一定是個溫柔的人。
樓頂很快就到了,電梯停在25層。不過要是想通往樓頂的話,需要再往上爬半層的樓梯。
幾人走出電梯,沈雋看著前面的宋淮止,忍不住蹙眉問道:“你為什么拿一個拖把?”
宋淮止笑了笑,“拖把當然是拖地用的。”
跟在眾人身后的琴奶奶此時慢悠悠的補充道:“這房子里有東西,拖一下地,消除掉痕跡,他們就找不到我們了。”
這話一出,觀孜整個人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琴奶奶......你是不是愛開玩笑啊,這哪里有人啊?”似乎是想讓自己安心,觀孜說話的同時眼神還不停的環顧著四周。
生怕真的會突然竄出來什么鬼東西。
“小伙子,我可沒有說‘他們’是人啊。”琴奶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