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言不能再提。
他心念電轉(zhuǎn),抱拳沉聲道:“國君,燕國是我齊國多年的盟友,我們曾經(jīng)相互允諾,彼此相助,現(xiàn)在燕國有滅國的危機,齊國卻袖手旁觀,甚至還無禮的對待燕國使臣,這豈不是使我齊國失信于天下嗎?
如果有人在國君的耳邊說了些什么,臣請國君仔細的重新思量,萬萬不可聽信禍亂國家的妖言啊。”
真勇啊。
公子高忍不住贊嘆自己的叔父。
明知正夫人不好惹,竟然還敢不摸清狀況就沖上去。
但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他心中暗笑,前面的人越少,他在齊國就越重要,且看正夫人大發(fā)神威。
“荒謬!”
齊侯呂程終于反應了過來,正要呵斥,卻只覺溫潤纖手拉住了他,轉(zhuǎn)頭望到夫人堅定的眼神,“夫君不必在意,讓妾身來保護夫君。”
呂程心頭一顫,又是憤怒,又是柔軟。
這是玄姬為自己所選擇的揚名之戰(zhàn),絕不會允許任何人來分潤自己的半分光彩!
“公子沖勿要妄言!”
玄姬第一句便是厲聲,殿中眾人不自覺腰身一直,“燕國卑賤,乃是小人之國,背信棄義,攻破燕國,落到如今的下場,正是天命所致!
我齊國對燕國有再造之恩,但燕國對齊國卻三心二意。
齊國與楚國相戰(zhàn),燕國卻借故推脫不來參戰(zhàn);向齊國的供奉總是拖欠;甚至就連防御北方戎人之事,也能耽擱,致使我齊國受創(chuàng)。
一個既沒有道德,又不知恩圖報,甚至做事還不利的國家,怎么配成為我齊國的盟友?
當初桓公先祖為燕國復國時曾經(jīng)說過,‘抵御北戎,燕國永亨’!
現(xiàn)在燕國放棄了為齊國抵御北戎,難道不該被拋棄嗎?
公子沖難道不知道這些事嗎?
若是不知,真是妄為齊國公子!
若是知曉,那將齊國社稷先祖放在何處?你又從燕國中得到了什么好處,讓你為燕國如此張目!”
嘶!
殿中頓時響起一陣陣倒吸冷氣的聲音,不少人心中已經(jīng)到了退堂鼓,今日準備不足,且待下次。
公子沖面目漲紅,手指玄姬,怒喝道:“你這…
休要血口噴人!”
他終究是不敢再對玄姬有什么不妥之言,心中已生畏懼。
玄姬卻趁機追殺,再次厲色道:“我的父親,乃是天子欽封的玄公,現(xiàn)在同燕國爭奪。
天命注定,我父親將會脫穎而出。
為何?
因為父親知曉,諸夏之君,重在變夷,重在安民,所以昊天和先祖都降命于玄國!
等到北境為我父所有,齊國再不復戎狄之患,那時齊國亦可得一個勝過燕國百倍的盟友。
齊國的子民難道會不為之欣喜嗎?
天命、人心都在玄國這里,還有誰要阻礙燕國的滅亡,和玄國的崛起呢?”
殿中萬籟俱靜,只余玄姬的聲音依舊在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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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貢問曰:尊王何為?
子曰:王室雖微,序于諸侯之上,此所謂尊王,尊王之道,管仲第一,玄姬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