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桓思考了許久,也沒搞清楚自己哪里出了問題。
戰略沒問題;戰術沒問題;指揮沒問題,什么地方都沒問題,怎么會損失這么多?讓他如何向袁術交代?
或許,他用不著向袁術交代了。
陳登在得知朱桓勝了之后,連夜回吳縣向袁術請罪。
袁術很大度地原諒了他,畢竟他也沒有和袁譚勾結趁機來攻打揚州,說不定陳家在徐州真就有那個本事呢?說不定以后他還能用得上呢?
哼哼,袁術不知道,說不定陳登真的勾結了呢?說不定很快就要趁機來打揚州了呢?說不定他這輩子再也用不上了呢?
一封密信被人送到了下邳,袁譚的高層直接沸騰了起來!
他將自己所有的高級謀士都召集了起來,就為了那么一張薄薄的絹布。
“諸位,揚州已經來信了。袁術平定了叛亂,但是損失慘重,我等應該如何應對?”袁譚的表情十分凝重,這次的戰略關乎于自己的命運,容不得他不謹慎行事。
眾人都看向了張纮,等待他這個文臣之首率先發言。
張纮卻擺擺手,用了一句話便沖淡了緊張的氣氛:“我要是懂戰略,哪還有你們的出頭之日?”
“哈哈哈……”
眾人笑作一團,就連袁譚也會心一笑。
不過再怎么說張纮算是說過了,其他人就要開始了。
率先發言的是駐守在廣陵郡的呂范:“主公,廣陵厲兵秣馬,有水軍五千,步弓一萬五,隨時可以出擊。江都離吳縣不遠,我建議直接突襲吳縣,不給袁術一點機會。”
“不行。”諸葛瑾立即反對,“吳縣附近城池眾多,湖澤更是數不勝數,非常不利于行軍。
等到我軍到達吳縣,袁術說不定已經準備好了。
我覺得不如以正兵出擊,堂堂正正的打過去。
他就算是準備好也無妨,區區一個揚州,能有什么像樣的準備?
我們不能被他打個措手不及,但正面對抗袁公路絕對不是我們的對手。”
“此計可行。”呂范覺得諸葛瑾的計策不錯,補充道,“不如我等兵分兩路?一萬步卒由水軍運到丹徒,剩下五千和水軍一起繞路攻擊婁縣。
婁縣可以圍而不攻,水軍在那里僵持即可,步卒繞路直攻吳縣,讓他們疲于應付。”
“不好吧,這樣的出擊方式水軍將無法保證糧道。揚州多水多湖,水軍還是不要參與進攻為好。可以做為一支奇兵,各處支援。”步騭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主要是揚州太大,長江過于崎嶇,不確定性過多,讓人無法思考周全。
眾人開始就戰略展開了激烈的討論,袁譚卻看著地圖有些發愣。
這塊地圖很大,也很詳細,卻很難看。
因為這塊地圖是依靠四塊不同的地圖拼出來的,有在絹布上繪畫的;又在竹卷上繪畫的;還有在木板上繪畫的。
這些是他花了大價錢從河北商隊手中買來商人行商的地圖,上面山川河流俱在,城池標注清晰。
初見的時候已經讓袁譚震驚得無以復加,他從未見過有如此清楚的地圖,當時買來幾乎花光了他所有的家當。
但這只是長江流域揚州、徐州和部分荊州的地圖,記載十分有限。
而且商用畢竟是商用,以商人的思想,有了好東西獻給王弋比行商十年都劃得來。
那個商隊還可能是王弋自己的商隊,王弋的商隊可是行商天下,遍布天下任何一個角落,他都不敢想王弋的軍用地圖是個什么樣子。
當然,這幅地圖即便掏空了他的身家也是劃算的,畢竟困擾他攻打揚州的就是地形,有了這幅地圖才會讓自己麾下的謀士們吵得這么厲害,才能討論出更完善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