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將所有的事情都定下來沒用上半個時辰,但是這幾路大軍想要出征,沒有一個月時間是不可能的。
糧草供給、運輸線路制定、屯糧城池選擇等等……這一個月戶部和工部忙的可是腳打后腦勺。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更何況袁家還有遍布天下的關系網,袁尚肯定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至于他如何應對就不是王弋關心的問題了,這一個月一眾將領和謀士成天泡在五軍軍務府里,王弋信任自己的將軍們。
出征當天,王弋檢閱了駐扎在附近的右軍和后軍。
右軍一半都是青州人,這一次他實打實要占領青州,右軍的士氣簡直化為了實質直沖天際。
后軍的長弓兵同樣憋著一口氣,他們訓練了好幾年,為的不就是一戰成名嗎?
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檢閱完之后,王弋來到了城墻上,目送著這些為了自己野心去征戰的人遠去。
他們之中不知何人能滿載榮耀而歸,亦不知何人會葬于異鄉之土。
“盡快結束吧……”
王弋嘆息一聲,都是些良善的好人,卻要為了他人齷齪的欲望出生入死。
王弋還是有良心的,他期待軍隊解甲歸田、馬放南山那一天。
目送大軍遠去的不止有王弋一人,城墻上還站著一個佝僂的老人,哪怕軍隊早已走出視線,依舊駐足遠眺著。
老人看不清容貌,整個人都罩在一套狼皮襖子里。如今已經是晚春了,狼皮襖子又最是保暖,他拄著拐杖的手依舊時不時緊一緊身上的襖子。
王弋上城墻的主要目的其實就是找他的,來到老人身邊王弋問道:“怎么?想跟著一起去?”
“想啊,怎么可能不想,做夢都在想啊。”老人的聲音很是虛弱,語氣卻帶著莫名的渴望,還一邊說一邊掀開了頭上的兜帽。
老人其實并不老,只是面頰消瘦、臉色蠟黃,上面爬滿了細密的皺紋,頭發甚至都有些灰白。
然而從面相看,這人竟是戲志才!
戲志才正值壯年,兩年時間竟然病成了這番模樣!
“主公。”戲志才沒有看王弋,卻輕聲問道,“您說我們的規劃能成功嗎?”
“怎么?你信不過你的才華?”
“哼,我的才華?我信不過。”戲志才調笑一句,轉過頭來認真地說道,“不過我信得過主公的才能,想必主公會實現我等的期愿的。”
“我也相信你的。放心吧,不會出現問題的。”
“那就好,那就好……”戲志才喃喃自語,好像是在回答,又仿佛在自我安慰。
片刻后他忽然笑道:“主公,回吧。挺冷的,我有些挺不住了。”
王弋聞言心中很不是滋味,他這兩年拼命派人找華佗,可華佗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人知道他的蹤跡。
看著戲志才如今孱弱的樣子,王弋猶豫了良久,一屁股坐在城墻地面上,還拍了拍旁邊,示意戲志才坐過來。
戲志才倒也聽話,緊靠著王弋坐下。
王弋閉上了雙眼,沉聲說:“如果我說我預測到了你的死期,你會怎么想?”
“哦?主公可愿告訴我是何時?我也好早做準備。”
“今年。”
“今年?醫士不是說我還能茍活個一兩年嗎?是年末嗎?”
“不,原本你在今年就會死去,活下來是因為……”
“哈哈哈哈……”戲志才忽然大笑起來,半晌后才說道,“活下來是因為主公出手了對嗎?”
“不,我沒有做什么,是那些醫士讓你活了下來。”
“那也是主公找的醫士,還是主公出手了。不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