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羽并未深究,點點頭便送她回宿舍樓。
兩人一前一后,江妍臉上已經上了藥,卻始終低垂著頭,一副膽小怯弱的模樣。
喬羽不禁嘆了口氣,看到江妍就好似看到前世的自己。
別看她在聶臻面前任性的很,又經常給他臉色看,可骨子里卻同江妍一樣自卑內向,時常低垂著頭沉默寡言。
若不是那歷經風雨的十年,看過太多人情世故,也不會有今日的她。
所以看到江妍的時候,忍不住開口說道,“只有內心足夠強大的人,才能夠保護自己不被欺負。”
江妍一愣,下意識抬頭看著他,喃喃道,“內心強大?”
“這世上有許多道理,從小我們就聽了太多,可有些人并不在道理之中。
她欺負你,輕賤你,可以毫無理由毫無道理,只因為人品卑劣,她覺得那樣做會開心,看別人出丑會覺得好玩。
你越是退縮,她們就越得寸進尺,仿佛欺負別人很有成就感,高人一等。”
說著,喬羽忽然停下腳步,“我可以幫你一次,甚至下次如果看見,我還是會幫助你。
可下下次,下下下次呢?我如果不在場呢?
人如果學不會自救,如果不能強大起來保護自己,那還要奢望誰能一直寸步不離守護在你身側?
朋友?愛人?連父母都不可能一輩子陪在你身邊,何況是沒有血緣關系的朋友和愛人?”
聞言江妍握了握拳,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我……可以嗎?”
那聲音一聽就底氣不足,一雙怯生生的眼睛透著幾分掙扎與自卑,略微垂下眸子小聲道,“我家在很偏遠的小山村,我五歲的時候爸爸就離開我跟媽媽,查無音訊。
七歲時,媽媽憂思成疾去世,我由年邁的爺爺奶奶撫養。
那時候經常有班里的同學說,我是沒人要的野孩子,經常對我吐口水,故意將我推到道路旁的小河里,看我摔倒在水里哈哈大笑。
他們說我這樣沒人要的野孩子不配跟他們一個班級,不配上學,將我的作業本撕成碎紙,說我不配用,故意將我的東西丟掉……”
江妍的聲音很輕很小,一顆腦袋垂的更低了,仿佛恨不能直接鉆進地底下,連跟他們呼吸同一片空氣的勇氣都沒有。
喬羽并沒有插話,如同一個傾聽者認真的聽著女孩的話。
其實她非常能夠理解江妍,因為那些事她小時候也都經歷過。
也許很多人覺得不過是小孩子的童言無忌,不過是一些芝麻綠豆的小事,有什么可放在心上的?
可他們根本不知道,這樣的話對于剛剛失去父母的七歲孩童來說是多么大的傷害。
正因為年紀小心思又處于最敏感脆弱的時期,很容易將別人的話當真,心理也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試問,一個成年人天天處于被否定辱罵的環境中,他不會覺得壓抑,心境發生變化嗎?何況江妍那時只是個小孩子?
一個失去父母,孤苦無依的七歲幼童。
直到江妍倒豆子似的說完,這才反應過來,有些驚慌失措的道,“那個對不起,我剛剛也不知道怎么的,不是故意跟你說這些廢話的……”
說著小姑娘又垂下頭,一副羞愧自責的模樣。
“你覺得這些是你的錯嗎?”喬羽忽然問道。
江妍幾乎是條件反射回道,“不是嗎?”
“你爸爸離家出走,從此跟家里斷了聯系音訊全無,這跟你有什么關系?
是你綁著他的腿不讓他走,還是你把他趕出家門,讓他再也不要回來?”喬羽頓了頓,“你媽媽因病去世,這又跟你有什么關系?
人有生老病死,禍福旦夕,你又不是大羅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