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霧,你也不想讓姥姥姥爺死都不能安息吧?最后的決定,我可是交給你了……”
周讓帶著陳少言在客廳另一個角落玩,陳霧裹著毯子失神地望著窗外。陳星月算是拿捏了她的命脈,她可以不在乎徐淑芳,但是她要在意姥姥姥爺。
明明小孩是陳霧收養的,可是現在基本上都是周讓帶,索性陳少言不哭不鬧好帶得很。帶娃間隙,周讓孩留意著陳霧的一舉一動,注意到她面前放著水杯里的水已經不冒熱氣,他起身準備給她換一杯。
“想什么呢?水都放涼了。”
陳霧翻了個身,側過來盯著周讓,“早上接的電話,現在心情不是很好。”
能夠影響陳霧心情的人,還是屈指可數的,周讓走過去握住陳霧的手,把水杯放進去。
“喝點水,發生什么能跟我講講嗎?”
垂下眼眸仔細思索之后,陳霧組織語言說,“我是孤兒,小的時候是在孤兒院長大,后來在我大概三歲的時候,我養父母收養了我。
大概也就過了兩年吧,他們就變了,因為我養母懷孕了。
我多了一個妹妹。他們可能是怕我將來和他們的女兒有爭執,在她一出生就把我送走了。我是在我姥姥姥爺家長大的。
我們家庭比較復雜,養母是家里獨生女,隨的是姥姥的姓。養父按照之前的說法,應該算入贅……”
周讓仔細聽她講,看出陳霧情緒不高,中途不插一句話,玩鬧中的小朋友也自覺把動靜放小。
“姥姥姥爺去世的時候,我不在家,但是他們也提前立了遺囑,把家產留給了我。當時我秉承著對她們的感激心理,并沒有選擇繼承。反倒是讓養父母代為經營,他們把我轟出了家門。”
“可能現在想想會覺得當時我挺天真,不過我其實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想要。只是想讓那兩個活潑開朗的老人重新出現在我眼前。
養母負責的喪葬,也不允許我去看他們,但是現在陳星月拿他們來威脅我。如果我不承認網上的事情,他們就要把姥姥姥爺的骨灰撒到下水道……”
周讓把她攬進懷里,輕輕安撫陳霧,“兩位老人那么喜歡你,肯定不忍心你為了他們背負謠言。再說,那也是你養母的爸爸媽媽,她能真的容忍她的女兒這么做?”
陳霧不是什么想不清楚的人,周讓說的話她也反復想過。可是,徐女士不一定下得了心,陳星月是一定會這么做。
陳星月都能鼓動徐女士上網賣慘,還有什么是他們的底線?
她糾結的是,有沒有什么萬全的辦法,把兩位老人的骨灰帶走。
“其實很多人都不理解,為什么姥姥姥爺會立遺囑把家產都給我。包括當時一直長在他們身邊的我。
到現在我才明白,如果留給徐女士和陳星月其中的任意一個人,那么東西到最后一定會屬于穩穩隱身的那個人,也就是我的養父。”
陳霧說的這些話里,養父占的比重并不是很大,周讓沒辦法判斷他是個什么性子。但是陳霧最后把癥結歸咎到他身上,再結合他時不時聽那幾個人說的一些事,他心里也有了些底。
按照陳霧的意思,身為老爺子和老太太的獨女,養母的教養不會很差,可是現在她的做法已經嚴重顛覆了那份教導。
其中,那位養父肯定功不可沒。
威脅陳霧的那個妹妹,肯定也深受養父的影響。判斷出陳霧想要的是什么之后,周讓漫不經心開口,“養父才是最后的幕后黑手,他想要的是你手上的家產。他不甘心一直當個名不副實的代管理,最好的辦法就是逼你直接吐出來。”
周讓又想到一點,“可是這么一來她不用逼你承認謠言,除非……”
兩個人眼神一對視,兩個人都懂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