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九嘆了口氣，“嗯，我知道了，那我掛了。”

楊珊珊“掛吧掛吧，記得我說的話。”

顧辭九掐斷電話，把剩下沒吃完的丟進(jìn)垃圾桶中，推開病房。

此時，外婆已經(jīng)醒過來了。

外婆的精神恢復(fù)了些，沖她招招手，笑著道“九九，來，來外婆這邊坐會。”

顧辭九笑笑，繞過他們夫妻二人，來到外婆旁邊，坐在一邊。

外婆僅僅拽住她手，笑容和藹“一放假就讓你過來照顧我這老婆子，連跟同學(xué)出去玩的時間都沒有，外婆啊，欠了你一個大人情。”

顧辭九抓抓頭發(fā)，表情似乎有些無奈“外婆，沒事，我本來也是打算回家的，真沒事。”

她外婆對她越是客氣，她越覺得不好意思。

外婆低低笑了兩聲，聲音不大，但也能聽得出來很開心。

她看了舅舅夫妻二人一眼，下了逐客令，道“你們兩明早不是還要上班，還不趕緊回去休息。那小孩子總不能留給你爸帶，這么多個，也該吵鬧了。”

舅舅無奈看了外婆一眼，嘆了口氣“行吧，媽，那我跟秋兒先回家了。”

“辭九，就拜托你了。”臨走前，舅舅看了她一眼，語重心長說道。

顧辭九沒去回應(yīng)，目送著舅舅夫妻二人離開病房。

她把目光收回，視線重新落在外婆已經(jīng)布滿褶皺的臉，眼神溫柔了許多，她問道“外婆，要喝點熱水嗎？”

外婆搖搖頭“先不用。”

“那還有哪不舒服嗎？護(hù)士跟我說了，不舒服的話，一定要跟我說。”

顧辭九抬眸，眉宇間流露著真切地關(guān)懷。

外婆感慨道“你媽之前還打電話跟我說，說九九的變化怎么這么大，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外婆剛開始還不信，現(xiàn)在看來，九九，你長大了。”

顧辭九條件反射地眼神閃避，她沒想到老媽還跟外婆說過這樣的話，可能是她太想改變，迫于改變，太過明顯了。

她低著頭心虛地說“是我媽她自己太久沒看到我了。”

外婆目光始終慈祥地看著她，一眼就看穿了她蹩腳的謊言“你這孩子，再怎么騙也騙不了我們大人，你吃的飯還不如我們吃的鹽多。”

“以前的你，多叛逆。叛逆到你媽說的話，十句聽不到一句。看到你改變了，外婆也才知道，我們啊，是真的在慢慢變老了。”

顧辭九撲到外婆懷里，沒什么重量，嬌喃了一句“外婆。”

看著會向人撒嬌的顧辭九，老人家唇角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伸手撫摸了她柔順的黑發(fā)，說道“你媽也很不容易，你啊，以后就別怪你媽。”

顧辭九鼓著嘴“我本來就沒有怪過她。”

外婆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在眼里，但她很多時候，都是寧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雖然她經(jīng)常不聽你說，誤會你，你也要替她體諒一下。你奶奶是什么人，你還不清楚嗎？她本來也瞧不起你媽，你媽要不是考慮到你們?nèi)忝茫趺磿吐曄職庥懞媚隳棠獭！?

顧辭九聽完這些，心底也有些煩躁，她也能理解老媽的心情，可她當(dāng)被誤會的時候，也會無法接受自己把臟水?dāng)埾碌哪欠N感覺。

她甚至?xí)X得自己很委屈。

可她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不再去計較這些了，因為她也已經(jīng)長大了，不再是個任性的孩子。

她低垂著雙眸，乖巧地像個受訓(xùn)的學(xué)生“外婆，我知道。我從來就沒有怨恨過我媽，也沒有怪過她。”

“你能這樣想就好了。”外婆有些累了，同她說了這么長一段話，她說完，就把眼睛閉著。

顧辭九見狀，把放在她后背的枕頭拿了下來，放好。

扶著她躺回床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