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河聞言,扭頭看著任舒,只見那張臉上平靜無波,什么都看不出來,忙拱手道“任二姑娘,在下疏忽了,忘了介紹。這位是俠客謝昱,這一路上,多虧他幫助。謝大俠,這位是戶部尚書任灝的嫡孫女任二小姐。”
“知道,她剛剛告訴了我。”
“不用介紹,我認識他,他是我師父。”
任舒緊跟著回道。
謝昱給了穆天河一個你看的眼神。
若是沒有謝昱之前的解釋,穆天河也就信了任舒的話,可看謝昱用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任舒,她這話就沒什么可信度了,不過這些都不打緊,他也無意追問。
“任二姑娘,陛下可有話吩咐。”
“沒什么吩咐。不過,我倒是有話說,為了安全起見,你們身上有什么證據?給我吧。”
穆天河遲疑了。
任舒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再次拿出了那塊如朕親臨的令牌。
這令牌一出,穆天河不想給也得給了。
證據是本子,厚厚的兩本,一直被他貼身放著,就怕掉了。
“彭耀呢?”
穆天河對任舒直呼其名的做法皺了下眉,但沒說什么,回道“彭大人受傷嚴重,行動不便,在山洞里修養。我去把他背出來。”
山洞里昏暗、潮濕,并不適合人就待。
等穆天河背出了彭耀,將人放在地上。
彭耀看上去比穆天河還凄慘,一只眼睛瞎了,身上的衣服早看不出來原來的顏色,有的地方暗紅暗紅,有的地方又深黑如墨,偶爾還有一些灰色,雙腿筆直,腫大,兩手不自覺地一直在抖,十個手指更是血跡斑斑,總之一個慘字都無法形容。
彭耀看到任舒,立時皺了眉,沉聲質疑道“你是陛下派來的?”
任舒沒有回答他的意思,蹲身抓起他的手,摸了摸脈,許久后才放下道“被人毒打過,身上外傷應該很多,內傷嚴重,五臟六腑都有損傷,怕是活不過兩年。”
穆天河心下發緊,謝昱倒是挑了眉,饒有興致得看著任舒。
“任二姑娘,你會看病,那彭大人可有救?”
“能活著回京都,自然有救,不過壽命縮短是必然得。回不了京都,死期不遠。”
“彭大人!”
穆天河傷感得看著彭耀。
“無妨。姑娘看來有些本事,聽說你是戶部尚書的孫女,沒想到任灝的孫女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本事,真是不可思議。”
對彭耀的話,任舒恍若未聞,直接道“你一年多前失蹤,其實不是失蹤,是被人關了?”
彭耀凝眉打量著任舒,半響才道“陛下很信任你?”
“應該吧,否則也不會讓我來。”
“我能回京都嗎?”
“不確定。你身體太虛弱了,而我們要快馬加鞭,能不能回很難說。”
彭耀沉默了許久道。
“穆大人,我想請你幫個忙。你幫我寫一份狀紙,若我不能安然回到京都,那這狀紙就是我能說的全部話。”
穆天河心里難受,點點頭,左右看了看,沒有東西可以用,余光瞄到露了一點白色出來的里衣一角,立刻就背著任舒翻開自己的里衣,將下擺撕了一大塊過來,直接咬破了手指道“彭大人請講。“
里衣是白色的,鮮紅的血字印在上面格外清晰。他的外衣藏得不成樣子,血字根本顯不出來。
彭耀感激不已,有氣無力地敘述著。
“武德十一年,我受命到越洲彭城督察賑災一事。剛開始左侍郎和靖和越洲知洲賈德昌都積極配合,查處董胤拿霉米換粗糧的事情都很順利。后來和靖帶著董胤回京都復命。我就留在越洲主持賑災事宜,按天給留在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