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轅一直守在她的屋子外面,聽到門開聲,立刻站起“你醒了?可有何不舒服的地方?”
任舒搖了搖頭“回京都吧。”
“現在怕是回不了,大德縣人聽說你一直昏睡,就在客棧外面守著了。本來他們急壞了,想闖進去看看你。是穆天河好說歹說將人勸住了,但老百姓還是不放心,每天都會過來問老板你醒了沒,聽說沒醒就一直守著。”
這次能夠戰勝瘟疫,最大的功臣無疑是任舒,成轅從頭看到尾,心中也是脹脹得滿是感動,看到大德縣人知恩圖報,心頭就更感動了。
人世間最美好的就是這樣吧——你投我以木瓜,我報之以瓊漿,人性的美好,人間的溫情,哪怕樸實無華,也是閃耀奪目,溫暖人心。
任舒頓了頓,冷淡道“讓他們散了吧。”
聲音一如既往得清冷,成轅一愣,視線滑過她細嫩美麗的臉龐,而后回道“你要不要出去見見他們?”
“不用了,我應付不來。”
現在出去,人群必定會涌上來,她一向寡淡,不慣與人接觸倒也正常。可成轅還是呆了呆,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任舒說她不行。
這不行倒讓他第一次感覺到了任舒的煙火氣。
“既然如此,我讓店家去說一聲。”
店家聽了,看了眼二樓倚欄而立的任舒,立刻出去了。
好一會后卻和穆天河一塊回來了。
“穆大人。”
“成大人,我聽說任小姐醒了。”
成轅指了指樓上,穆天河抬頭一看,就對上了任舒的視線。
他便和成轅一起上了樓。
“任姑娘,你醒了,身體可有不適?”
昏睡了三天三夜,這聽著可不大好。
“沒事。”
“任姑娘,成大人,你們可是要啟程回京都了?”
“嗯。”
穆天河了然,道“那我明天在府中簡單請幾位吃頓便飯可好?”
這事對成轅來說無所謂,全看任舒意思。
任舒想了想,同意了。
穆天河當即回去準備。
他不僅僅是請任舒,太醫們也一并請了。
畢竟太醫們在這次瘟疫中也是做了很多,為大德縣同樣付出了辛勞。
府中宴請的事情,穆天河自然要告訴高亦蔓。
高亦蔓聽到還有任舒,便柔聲問道“夫君,任姑娘是女兒家,她來府中,是和你們一塊坐,還是坐女眷席?”
這話問得穆天河犯了難。
這次最大功臣是任舒,按說他作為一縣之首,自應該親自作陪,可偏偏男女有別,當著一眾太醫、禁衛軍的面坐在一處可不妥當,可何況這位還是陛下心中的人,那就更不妥當了。
思來想去了一番,穆天河拍了板“瘟疫結束了,我也不能老和一個閨閣千金接觸,這次怕是要勞煩夫人作陪了。夫人可要盡心,這場災難能完結,多虧了任姑娘,你你萬不可怠慢。”
高亦蔓心一突,對上穆天河的眼睛,看著里面眸光清澈,并沒有其他,稍稍安心,柔聲回道“妾身一定不辜負夫君的信任。”
對她,穆天河還是很信任的。
第二天,穆天河早早得就去了客棧邀請任舒,太醫們就住在府衙,只她住在府衙外。
將人請進了府,就讓高亦蔓接待了。
看著穿著樸素,粉面桃花、艷麗非常的任舒,高亦蔓心梗了,不由就往歪處想。
可隨即想到穆天河的囑咐,還是將翻涌的酸意壓了下去,上前行了禮道“任小姐,我們曾經在中秋宴上碰到過,你可對我有印象?”
自然是有的,只不過并不在中秋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