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樓八十一層，層層不同，皆是自成一方世界。

此刻頂樓，那道巨大光幕背后，恍若一片泡沫組成的大海，每個泡沫之中都浮現出段段光影。

“夢境？”

黃燁俯身，查看著地上的泡沫，泡沫看似輕盈，卻根本不能挪動分毫，只有此地特殊的天地法則才能使其移動。

這并非尋常人夜晚睡覺之時形成的夢，而是獨立于天地之外的特殊存在。

夢境中內容各異，有些光怪陸離，有些色彩黯淡，令人難以捉摸。

天機圣地這件帝兵，出世時間極短，也并非天機圣地自己可以掌控的。

黃燁對此的了解幾乎于無，即便司妙音也只是略聞其詳，從未得知這件帝兵的真實面貌。

夢境泡沫所組成的大海，另一端。

“老師？老師？”灰袍人聲音沙啞，輕聲呼喚著手指上的一枚戒指。

司妙音看著他，一頭霧水，完全想象不出這神秘的灰袍男子又在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戒指上光芒微微閃爍了一下，一道筆直光暈指向前方，灰袍人施展神通，飛速而去。

司妙音身形一動，立刻緊緊跟上。

黃燁無奈，這片大海無邊無際，自己一人尋找不知何時是個頭，回頭看了一眼半空中的光幕，干脆直接就地一躺。

反正等他們找到了帝兵，也要從光幕經過返回，找東西他不擅長，要說殺人奪寶，那卻是熟練無比。

司妙音即便有帝兵，也不過就是準圣初期的戰力。

灰袍男子在丹會上與黃燁間接交過手，如果沒有隱藏實力，修為頂多也就到涅盤境一涅二涅的級數。

黃燁涅盤境六涅修為，雙至尊體加身，再加上帝兵。

身上還有燭武與李秋涵一龍一狐，戰力最低的都有準圣后期，不愁留不下他們。

剩下的時間黃燁也并沒有閑著，趴在地上一個個看起了夢境泡沫。

泡沫上大多都是些雞毛蒜皮的瑣。

例如某凡人某月某日一家老小吃飯，或是某地村民聯合，獵殺了一頭五六尺的蟒妖之類的。

偶爾也有記載修士的泡沫，但數量可以稱得上鳳毛麟角，況且絕大多數在黃燁眼中也都是螻蟻炮灰而已。

天機樓頂層，這些夢境泡沫之中，儲存的幾乎紫晨道洲是從古至今無數生靈的生平。

即便是天機圣地窺探天機之能，在紫晨道洲之上無與倫比，所能獲取的也不過是這片海中的九牛一毛。

泡沫海的中央位置，一只緊閉著的巨大眼睛前。

“這就是你來找的東西？”司妙音轉頭看向灰袍男子，一臉不解。

這東西看起來，也不像是帝兵的樣子啊。

灰袍男子并未做什么解釋，而是雙手凝聚神念，以一種奇特的手勢刻畫著。

短短片刻，那只眼睛陡然睜開，散發出濃烈的帝氣。

瞬間，一道霞光直沖天際，巨大眼睛中那只彩色瞳孔轉動，看向二人。

灰袍人身上，灰衣褪去，露出一整張半邊腐蝕得傷痕累累的臉，同時，那枚戒指之上，一個精神矍鑠的白發老者現出身形。

眼睛的目光移到司妙音身上時，瞳孔卻忽然一震，接著猛地閉上眼睛，如同常人受到了強光照射一般。

司妙音身上，原本的紗裙被那目光觸及，此刻已化為一身冰藍色長裙，齊腰的白發散落，正是前世與黃燁決戰的樣貌。

天音瑤琴光華驟放，照得她整個人如同九天之巔的玄女，神圣高潔，遙不可攀。

邪道至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