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湖水竟是全部化作了玻璃般的物質，只是瞬間，便轟然破碎。

“小千世界，不過是天道催生的產物，我傷不了，難道你祖宗也傷不了？”

黃燁冷笑，有些心疼地撿起地上的紙片，揣進懷里。

眼前世界，宛如靜止一般，破裂的湖水飛濺，水珠就這么直勾勾停在半空，而這面鏡子般的湖水下，立著無數個人影。

葉銘軒，蘇芊夢，以及成群的葉家使者。

他們每個人的腦袋上，都冒著一個泡，輪廓模糊，里面閃爍著各色光彩，神異無比。

黃燁有些怔愣，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

接著，他伸手，隨便觸碰了一個家仆腦袋上的粉色泡沫，頓時，周圍光影又是一陣模糊，將他拉入一重世界之中。

“又是幻境，這秘境也太奇特了點?！?

黃燁失語，忽然發現自己身上不著寸縷，竟也是一副女子的模樣，但和他現在這副幻身不同，穿著打扮更像是丫鬟。

黃燁抬頭，上首位，赫然便是那家仆。

他衣冠楚楚，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居然散發著準帝的威壓，身邊女子個個千嬌百媚，衣著暴露，正為他斟酒。

“色欲嗎？無趣。”

黃燁翻了個白眼，從幻境中脫離而出，又摸向另一個家仆。

這一次，他雖有視覺，卻不能動彈絲毫，竟是化作了一塊靈石，躺在高高的靈石堆里。

那家仆熟悉的面孔浮現在眼前，身后赫然是無數靈石堆積的大山，不僅靈石，神藥，寶礦，甚至帝丹與帝兵堆積如山。

“財欲？這倒有點用，不過還是很無趣啊…”

黃燁又搖搖頭，從中脫離而出。

他大約搞明白了，那鏡湖，是一處幻境，能映照人內心的執念，沉溺其中，無法自拔，每個人執念不同，幻境亦是人人不一。

但為何，自己進入其中，只能看到鏡湖最原本的模樣？

自己的執念，無非是求道，攀登大道的最高點，去窺見其后絕美的景色，去求知這九天背后真正的真理。

殺戮，財富，權利，他并非渴求，不過是把它們當作一種手段，好比凡人刻苦讀書，做官發財，修士勤奮修煉，稱霸一方一般。

難道這鏡湖，還瞧不起自己這執念…？

他卻不知，鏡湖展現的執念，唯有在天道認知之內，無論是求財，求色，還是求取真相，渴望愛情，這都是在九天內，真真切切存在的。

黃燁尋求的道，超越了大帝，超越了天道，那是天也未曾步入的領域，誰也無法向他展現。

就好比一道精深數學題，只要有人解決過，即便再難也能在典籍中尋求解法。

但這若是傾世界之力，尚且懸而未決的疑問，再高明的學者也不可能憑空變出解答來，即便生拉硬拽，也只是騙騙外行罷了。

黃燁一個個觸碰下來，對自己的猜測，更是愈發肯定。

這般想著，他伸手，去觸碰葉銘軒頭上的泡沫。

“噼啪”一聲，他的手徑直穿過了泡沫，并未真正探入其中，隨著他的手指抽出，泡沫也隨即恢復了原樣。

“怎么回事？”

黃燁蹙眉，葉銘軒的執念幻境，竟是不讓他的神識進入？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便是。”

他沒有在葉銘軒身前過多停留，對方的執念大概率與他有關，顯然不值得為此浪費太多時間。

相反，黃燁對蘇芊夢身上的泡沫，更感興趣。

對方秘密實在太多，那些超脫于時代的理念學識，身上的奇特存在，皆在黃燁的知識盲區。

如若她的執念與此有關，說不定能從其中推斷出一鱗半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