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蛇王在,方圓幾里沒有蟲蟻野獸。
他們坐在一塊兒大石頭上,追風就就這么趴在他的旁邊。
現在它的體積可不比從前,要是盤在柳樂人身上,柳樂人可吃不消。
即便是縮成一團,看起來也足夠恐怖了。
林子里很安靜,只有蘇時硯和他時不時的說兩句話。
蘇時硯指著一塊兒巖石的說道:“以前劉承總喜歡在那里放羊,因為旁邊有一棵桑葚樹,還沒紅,就開始摘了吃了。”
聽起“劉承”的名字,柳樂人竟然有種想了解的欲望。
“不會酸嗎?”他問。
蘇時硯捻著一片葉子,神色淡淡。
“那時候飯都沒得吃,他就只能吃這些。”
柳樂人失笑,“抱歉,我忘了。”
“沒事,我也是無聊,想了解一下人類,所以才注意到他的。”
“那,”柳樂人頓了頓,“我在劉老的家里,看到了滿墻壁的木牌,是歷來你選的主持祭祀的人嗎?”
蘇時硯“嗯”了一聲,算是承認了。
“劉承也是你選擇的人嗎?”
蘇時硯:“是因為他救了我,所以我才選擇他的,但是后來,我和他一起待在地窖里,他也不能出去,即使托夢,也完成不了,所以就這么僵持著,后來,等他出去了,就不在晉南鎮了,我就換下一個了。”
柳樂人遲疑的說道:“那為什么你后來一直選擇的是劉家?”
“或許是劉氏天生對蛇類的敬重,或許是湊巧,記不清了。”
柳樂人第一次聽到蘇時硯說“記不清”三個字。
在他看來,是蘇時硯告訴了他這一切。
每一個細枝末節對方都記得很清楚。
是他讓自己知道了劉承,知道了小六,還知道了晉南鎮。
現在卻說記不清了。
他們一直在薩羅山待到了下午。
臨走時,柳樂人摸了摸小六的頭。
然后看向蘇時硯,“他還會變成小蛇,像追風那樣,回到我身邊嗎?”
“看你需不需要了,畢竟我和他的意識是共通的,我能看到它的視角。”
柳樂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從耳側一直到脖頸,淡著不自然的紅。
“你……你是說……”他支支吾吾的,剩下的話怎么也說不出來。
蘇時硯替他回答,“對,你的身體,還有你發生的一切,我都知道。”
現在,不止他的脖頸紅彤彤的,連他的心臟,都像是被扔在火里炙烤著。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然后看向小六,似乎想從小六的眼神里看到一絲希望。
很可惜,失敗了。
小六用頭蹭了蹭他的胸口,是什么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他猛然陷入兩難的地步。
如果讓追風回到連城,就意味著帶了一個移動監控在身邊,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關注著。
而且這個人對自己還有異樣的心思。
如果不要它出現,可是又舍不得。
自己好不容易找到它,不帶回去,自己也會不甘心。
過了好久,他才說道:“它什么時候可以變成追風?”
蘇時硯沒想到柳樂人還愿意把追風帶在身邊。
他以為今天和小六一別,這段感情與記憶就此到了終點。
不管是小六也好,還是他蘇時硯也好。
對方都不愿意和他再有任何關系。
但是,對方愿意接納追風。
就意味著,他還有機會,他還能借追風的眼睛看著這人。
他就這么俯視著對方,只剩下胸膛咕咚咕咚的心跳聲,像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