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里,稽\查二處處長余大文的手機,也響了。
一個陌生的號碼。
但因為打的是余大文的工作手機,他不敢默認是詐騙或者銀行貸款電話而拒接。
“喂,哪位?”
“是我呀,黃蕾,你快通過我的微信小號,我和你細說。”
電話那頭的黃蕾講完這一句,便掛了手機。
余大文狐疑地打開微信,果然有個添加請求。
頭像正是孫法務在“錦繡東方”各門店涉嫌假冒商標的服飾全線下架后,送給余大文的騾牌油畫圖案手袋。
當時,手袋里還有整齊包好的2完塊現金。
余大文把現金交給老婆,把手袋送給情人黃蕾。
他雖昧著良心幫騾牌整國內的品牌,但其實對這法國奢牌的文化底蘊、當季看點等,一竅不通,還覺著那花里胡哨的水桶包,像星巴克店里一百來塊的環保袋似的,有點委屈了自己的小情人。
沒想到黃蕾高興得很,告訴他這個手袋在巴黎得賣相當于三萬人民幣,代購的勞務費都要2000塊一單了,還未必能排上隊買到。
現下,認出手袋的余大文,通過了添加請求。
賬號名是拼音的“Huang Lei”,朋友圈設置為顯示最近一個月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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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大文飛快地刷了一下,看到六七條朋友圈,有高級西餐廳的菜式照片,有咖啡杯和油畫手袋的合影。
最近的一個朋友圈,發布于兩天前,是報業大樓下,金黃的銀杏葉擺成一個心型的圈。
配文:君生我未生,我生君未老,春水春池滿,愿結同心好。
私信的提示音響了,是一段文字:我在總編這里,沒法再語音通話了。你們局是不是來中央巡\視\組了?好像有人舉報,你給我稿子的事,總編在問我,我怎么說?”
余大文大吃一驚。
的確有巡\視\組這回事,而且一進局里就按規定,在進大門的宣傳欄張貼公告,鼓勵大家反映問題。
但余大文沒有立刻回應黃蕾,而是退出對話。
他匆匆又扒了幾口飯,起身走出食堂,撥通了黃蕾的工作手機號碼。
二人都加了對方的工作微信號,但對話記錄只有最早還沒勾搭上時,清湯寡水的幾句。
茍且到一塊后,余大文都是直接打黃蕾的手機說事,不會在微信里留下曖昧文字記錄。
但此刻,黃蕾沒接手機。
很快,她小號的私信又發來一段:說了接不了電話。總編問我寫稿采訪過誰,咋辦?咱倆快統一口徑。
余大文終于還是回了句:業務勤奮,日常關注執\法部門動態,采訪過我。
他這個官場混了十七八年的人,很快理清思路:巡視組既然能找到黃蕾,肯定就已經從舉報者口中聽到過他余大文的名字了,做完外圍調查后,必要叫他過去談話。
那還不如讓黃蕾從公事公辦的角度,主動先提到他余大文。
黃蕾回了一個“ok”,卻又開始輸入第二段:倒霉,包包被外賣員弄臟了,小店洗不了。柜姐說查不到購買記錄,不保養,你能讓騾牌的人拿回去洗不?”
余大文已經開始醞釀與巡視組見面時應該怎么措辭了,哪有心思管洗包這種小事,敷衍著打了四個字“回頭再說”,就退出了微信。
……
秋爽站在一樓的小賣部邊上。
機關大樓的格局,食堂在中庭的一邊,中庭的另一邊,從一樓到二樓,是商場樓梯似的格局,所以秋爽自始至終,都能看到余大文的主要舉動。
剛才能看清,現在也是。
秋爽望著余大文急匆匆地進了電梯,而不是像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