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黃山人,不過不住這個村,我來工作。”梁峰口吻禮貌地告訴朱導。
朱導看了一眼梁峰的耳機和體積不小的挎包。
“小伙子也是廣播電視行業的吧?貴姓?”
“嗯,采集環境音。我姓梁。”
朱導感慨:“梁老師,你看看,咱們這碗飯,吃得真不容易,都得這么翻山越嶺、大冷天還出外景的。”
又帶了十二分的真誠請教意味,問道:“屯溪機場不是民用的么?離那老遠,也不讓放飛無人機?還是說,附近有軍事設施、駐守部隊啥的?”
梁峰沒有正面回答他最后那個問題,而是建議道:“無人駕駛航空器,在我們黃山的管制規定,你可以上本地公安網站上看公告。全國來講,今年開始,都是真高120米以上,要申請。你們的飛行高度,肯定過了。您撤回來吧,不然,可能機器要被反制,打下來。”
朱導像職場初哥一般,作出驀然緊張的反應,吩咐寸頭男:“聽梁老師的,趕緊讓設備返航。”
寸頭男得令,麻溜兒地去操作。
朱導對梁峰道:“多謝提醒啊兄弟,我們回頭去看官網,弄明白咋申請。那啥,老哥我繼續拍演員了,你也趕緊忙你的去?”
梁峰點頭,離開這片竹林。
他重新裝好收音桿和話筒,順著地勢往上走了一小段后,坐在溪邊的石頭上,套上耳機,開始收音。
沒多久,視野中出現了一架無人機,飛向竹林。
有所準備的梁峰,已經用手機的長焦,連拍了好幾張。
不過,手機的長焦,是數碼變焦而已,比專業相機的光學變焦差遠了。
梁峰把幾張照片在屏幕上放到最大,無人機的外廓也還是比較模糊的。或許黃山公安“飛鷹戰隊”的操作手們,能憑經驗,估計出機器的大致型號和對應的價值。
梁峰像許多大男孩一樣,對一切國防或民用領域的新科技設備,都多少會花心思去關注,因而有些基本概念。
方才,他雖然離得不近,卻也能看清劇組放在地上的幾個黑色箱子,體積不小。
說明這款無人機,從機身、搭載鏡頭到配件中的電池等,都很大,才會需要那么多箱子裝。
多半是行業機里的頭部產品,價格比得過一輛20萬的A級轎車。
可這劇組從人員到布景都那么簡單,接的訂單也不高端,看著挺窮的,航拍鏡頭卻上那么貴的設備?
若說是個主要靠航拍素材掙錢吃飯的團隊吧,竟然不關心無人駕駛航空器的最新法規么?
梁峰站起來,邊思忖,邊往山頂走,看過彼處的小瀑布和石橋,確定了這條路線無論是趣味性、安全性還是難度系數,都比較適合親子團后,趕緊再下來,走進竹林去看朱導那撥人的情形。
不過半小時的功夫,劇組已無影無蹤。
梁峰回到舒溪村,在湖畔的民宿和農家餐館打聽了一圈,大伙兒都說早上沒見啥拍戲的人進村。
元旦前一天,這個并非景點的普通小村,反而是最清凈的,與春節前有打工者回家過年的熱鬧景象,完全不同。若有陌生面孔的外來者,村里人肯定有印象。
梁峰于是問餐館的老板:“老哥,有小瀑布和石橋的那片林子,除了從湖邊進去的路,還有其他路通到外面嗎?”
老板不太確定,倒是過來聊天的民宿主人告訴梁峰,正經修的路沒有,但以前他有住客玩徒步的,往另一側走通過,約莫1小時,出去是省道公路。
梁峰更覺蹊蹺。
五六個人,背著器材和道具,拍片子交差的打工人,玩徒步也不嫌累成狗?
何況,就算最初因為人生地不熟走了冤枉路,可那些人,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