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還是背著我離開了未央宮。一清早得到消息,我急忙套上了外套就往城門口跑去,等到了城門口,等待我的卻只有呼嘯的北風。蘇言早就帶著人離開了京州,他是瞞著我的,就只會騙我。
回到小竹苑我氣得不行,整個未央宮都沒人敢惹我。蘇言倔起來的時候我也沒辦法,我賭氣了好幾天,去了好幾趟御書房,把蘇言最喜歡的那幾只毛筆全部藏起來,等他回來的時候找不著就好!!
后來又去找音容嘮嘮嗑,再后來還是沒忍住給蘇言寫了信。開頭就是絮絮叨叨罵了他好多句,寫著寫著,還是希望他一切平安。林憶疏倒是沒給蘇言寫信,只是經常往學堂里跑,說是蘇言給他留了不少課業。
信寄出去一封又一封,卻沒有任何回音。我不知道蘇言是不是故意的,暗自發誓一定不會再給他寫信了。結果剛立flag沒多久,一封一封信又寄了出去。
又過了半個月,還是沒有任何回音,我就真的不寫信了。我讓金鵬派都尉侯府的人去前線探探消息,得到的只有雙方僵持,看不出苗頭。我本想跟著去看看,但金鵬勸住了我,若是我在前線,蘇凌說不定又用什么亂七八糟的方法讓公子分心,有時候還是別去添亂了好。
我帶著林憶疏再去放風箏,只是拿著手中的風箏一直心不在焉的。林憶疏拉拉我的袖子,問我是不是想蘇言了,我漲得滿臉通紅,直搖頭。
“言伯伯對小疏和娘都這么好,娘和言伯伯一直在一起也挺好的。”林憶疏道:“小疏知道娘一直憂心言伯伯的情況,但言伯伯自有分寸,無需擔心。”
“你還說我,你言伯伯給你的課業你做完了嗎。等你言伯伯回來抽查,你都不會可慘了。”
“我早已熟記于心。”林憶疏將風箏線交到我手中,道:“娘親的心思不在紙鳶上,趁早回去吧。”
天氣快入冬了,越發冷起來。我憂心蘇言的身體,他卻故意不給我回復。往日里未央宮冬日都要過個家宴,聽音容說,從前都是她組織后宮妃子們一起過的,如今只剩下我和她,這家宴冷清了許多。我閑著無聊,就讓音容講講蘇言從前的妃子們。蘇言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后宮里沒有女人得到他的愛,故此大家也沒什么勾心斗角,只是彼此依賴希望能在深宮中生存下去。
擅長烹飪的李嬪,愛好踢蹴鞠的劉妃,還有會講笑話的祺貴人……音容說起這些人眉飛色舞,心情都好了許多。
“我的父親官位不高,本來我在后宮會是舉步維艱的。后來陛下讓我管事,最開始也有人不服我。后來大家都彼此了解,同是可憐人,就沒什么了。”
“嗯……”我撐著腦袋,說道:“陛下就是一個好人。對所有人都好,但似乎對所有人都好,所以沒有誰會不一樣的。”
“你就不一樣啊。”音容道:“陛下他心悅你多年,林姑娘未必沒有意。”
“他……”我想起他上次打斷我的問題,無奈地笑了:“他從未說過,或許只是想了,并未有那些別的心思……”
“林姑娘。”音容看著我的眼睛,誠懇地說道:“那日,林侯將你帶走。在此之前陛下是毫不知情的。林侯將你帶走以后,陛下幾天幾夜未眠,整個人失魂落魄,我……我那時候就知道……陛下的心里是有姑娘的。”
“好了好了,不聊這個了。”我訕訕地笑:“說說劉妃吧,她為什么蹴鞠踢得那么好?”
“這個啊,是因為她祖上……”
所有人都說他心里有我,可是他也未告訴過我啊。從前的他或許說過,但我已經分不清真假了。自從我回到京州以來,他從未說過任何心悅于我的話。
后來音容說什么我都沒聽進去,滿腦子都是亂哄哄的。她提到那個天牢,我就想再回去看看,雖然那地方充滿了不堪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