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都愣著做什么!”這位帝王不知怎么,突然放下了懷中的女人,站起來,指著跪在地上的人們,怒吼道:“樂師呢,禮官呢!都愣著做什么!冊封典儀還沒有結束,你們一個個的,都想掉腦袋嗎!”
“典儀繼續——”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抬起頭,只見這位帝王重新回到了他的位置上,讓太監宮女將林小隅從地上扶起,在蘇凌的命令下,音樂再一次響起。扶著尸體的太監宮女們戰戰兢兢地,都不敢抬頭看向坐在皇位上的那個男人。
原本熱鬧的氛圍,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幾萬人的廣場鴉雀無聲,只有嗩吶聲和鼓聲,一群人簇擁著一具尸體,一步一步完成這場本該中斷的典儀。
蘇凌目不斜視地盯著一步一步走近的人。
林小隅,你生是我蘇凌的人,死也是我蘇凌的鬼,你不可能甩開我。
“朕惟乾......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內外治成,聿懋雍和之用。典禮于斯而......備,教化所由以興。咨爾林......林氏,世德鐘祥,崇勛啟秀。柔嘉成性,宜昭女教于六宮;貞靜持躬,應正母儀于萬國。用彰陰教之休,俾協坤元之吉。欽哉!”禮官顫顫巍巍地念完冊封詞,趕緊退到一邊,生怕蘇凌多注意自己半刻。
這場冊封儀式,最后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結束。
......
“你說,陛下真的把尸體搬進洞房了啊。”
“會不會皇后娘娘沒死,只是昏倒了,現在太醫在呢。”
“怎么可能沒死啊,你是沒看到她臉都發白了,太醫院長親自在旁邊把脈的,人是當場就死了的!”
“之前就聽說皇后娘娘身體不好,隔三差五就喝藥,沒想到......造化弄人啊。”
而自從蘇凌執意將林小隅的尸體帶回小竹苑,在議政欒殿跪著的大臣就沒有歇停過,這怎么看都是再荒唐不過的事了。但蘇凌似乎并沒有打算理會他們,此時此刻。
蘇凌邁著踉蹌而顫抖的雙腿,如同行尸走肉般艱難地走向那具冰冷至極的尸體,他的眼神中彌漫著無邊無際的絕望和猶如萬蟻噬心般的痛苦。他以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緩緩地蹲下身子,輕柔而又戰栗地撫摸著林小隅那慘白如紙的臉龐,似乎癡妄地想要通過這觸碰,將她從那無盡的沉睡中強行喚醒。
蘇凌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著,喉嚨里發出嘶啞而又破碎的嗚咽,拼盡全力想要拼湊出只言片語,卻在開口的剎那發現自己早已被心痛與哀傷哽住咽喉,難以發出一絲聲音。
蘇凌的眼神中充斥著一種偏執而又病態的執著。
在這如同死亡般寂靜的房間里,蘇凌那孤獨而又凄涼的哭泣聲如泣如訴地回蕩。
“你連多余的一句話都不肯對我說么。”男人握住女人的手,將手緊貼自己的額頭,顫抖著:“什么都沒有,林小隅,你真狠。”他如同著魔般緊緊地握住林小隅的手,近乎瘋狂地用力,以至于指節都因過度用力而泛白。
這一刻,他看著緊閉雙眼的女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是再也見不到她了。從前,當他進入京州,踏進未央宮的那一刻,雖然他并沒有找到林小隅,但他知道,他總有一天能找到她,可是現在,生與死的距離,他又該如何跨越。他的手指如同風中殘葉般劇烈地顫抖著,極其小心地掠過林小隅的發絲。往昔回憶如決堤的洪水般在他腦海中肆虐,又似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刀子,無情地在他心頭肆虐。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打我罵我想殺了我都行。”蘇凌屏退了所有人,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如此脆弱的一面,但在她的面前可以:“我求你,我求你不要躺在這里,你起來罵罵我,罵罵我都可以。林小隅......”他仿若對待稀世珍寶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