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劉淵,殿上與文武百官議事。
漢王尤其關注洛陽那邊的情況。
早有大臣回奏:“張方進了洛陽,在洛陽日日縱兵搶掠,基本沒什么可搶的了,兵士也覺得沒意思。他也了厭棄洛陽,準備回長安,逼著惠帝遷都長安。”
“惠帝可愿遷都?”漢王劉淵問道。
“惠帝自是不愿,奈何張方囂張跋扈,對惠帝呼來喝去,身邊大臣都躲避起來,唯有盧志陪在惠帝身邊,他也知這是沒辦法的事,就安慰惠帝說,一切按照張將軍說的去辦就好,不要憂懼。”
劉淵道:“我原來也是看好盧志的,足智多謀,目光深遠,可惜他投到了司馬穎門下,所托非人,可惜了!”
大臣接著稟報:“臨行之前,兵士到后宮搶劫污辱宮女,宮中自魏、晉以來蓄積的所有寶物,金銀器皿,古玩玉器,都被張方一掃而空。聽說連宮幔上的穗子都被士兵剪下來,掛在了馬鞍子上,做了裝飾。
這張方還要焚燒宗廟、宮室,火燒洛陽,無人敢阻止。
還是盧志笑著說:`火燒洛陽,將軍不是第一人,董卓也干過,怨憤之聲,百年未息,為什么要去學他呢?’
張方聽聞此言,想了想,他也知董卓名聲不太好,不想被后人唾罵,所以才住了手!”
“好一個盧志!”漢王禁不住嘖嘖贊嘆,雖然在鄴城時,盧志百般阻撓,困阻于他,但是漢王知道,那都是他一心為了司馬穎,盡人臣的本分罷了,如果日后有機會,他倒是希望能把盧志收在身邊輔佐自己。只怕是沒有那個機緣了。
劉毅笑道:“張方原本想火燒洛陽,也是斷絕君臣回都洛陽的念頭。其實他并不知道,洛陽乃是軍事要鎮(zhèn),城防堅固,進可攻,退可守,若被別人占了,據(jù)此攻擊司馬颙,確實是后患無窮呢。”
劉淵深深贊同劉毅之言。
又有大臣回奏:“司馬穎的皇太弟身份已被張方廢黜,仍為成都王,改立了豫章王司馬熾為皇太弟。”
劉淵嘆道:“我雖替成都王難過,可惜也沒有辦法啊。”
劉淵借兄終弟及之名,接了后主劉禪之位,自然朝廷那邊也是不能容忍的,已經有了一個氐族李特在巴蜀鬧得天翻地覆,如今又冒出來個匈奴劉淵,不平是不行的。
并州位東瀛公司馬騰所轄,他是東海王司馬越的弟弟,惠帝此時已經到了長安,由河間王司馬颙掌控,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而所有軍務要政都被張方抓到了手里,張方日益驕橫跋扈,對司馬颙也沒那么俯首帖耳了。司馬颙暗地里有些懼怕起他來。
司馬颙以惠帝之名下詔,命司馬騰討伐劉淵。于是司馬騰開始準備出兵。
劉淵這邊還不知道,朝廷已經要對付他了,稱漢王之后,與眾卿家謀劃下一步該怎么辦。
陳元達道:“該先取太原,太原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其東邊群山連綿,山河縱橫,易守難攻,也是外族通往中原地區(qū)的門戶,從此入關,才可逐鹿中原!拿下太原,稍加穩(wěn)固,便可直取長安,進而攻取洛陽也不是不可行。”
劉淵大喜道:“看來太原實在太重要了,若被晉朝派能臣占據(jù),后患無窮啊,此計甚好。”
于是劉淵派遣建武將軍劉曜攻取太原,劉曜本是孤兒,論起來是劉淵的堂侄,劉淵見他孤苦無依,便自幼養(yǎng)在身邊。
這劉曜天生白眉赤眼,自幼聰慧,氣度非凡,雖然是純純的匈奴男兒,錚錚鐵骨,卻常將自己比作蕭何、曹參、樂毅等漢人名臣,文韜武略也確實出類拔萃。
劉曜性格孤傲,不怎么合群,但是劉淵第四子劉聰,卻和他最為要好,說他將來比那些古人還要有所成就。由此可知,劉淵漢國其實漢化程度相當高,基本與漢人無異了。
聽說劉曜治軍